一場意外,打破了兩個甜甜的夢……

【文學小品】


        夏日傍晚,一位初爲人母的少婦,推着嬰兒車,走在涼風習習的林蔭道旁的慢車道上,步子輕鬆而緩慢。嬰兒車內的小寶寶,赤條條的,半閉着眼睛,似乎也在享受着母乳飽腹後的涼爽睡意。

        少婦的母性,正驕傲而蓬勃地顯現在她豐滿的胸脯上,蓬鬆的一頭秀髮,配合着款款的步履和微風的吹拂,輕盈地彈跳着。嬰兒車發出有節奏的“吱吱”聲,與年輕的母親嘴裏呢喃着的說唱“搖籃曲”,美妙交織。漸漸,靜臥如一尊白玉似的小寶貝,沉浸在小母親縹緲如薄紗的音韻,那不可知之的甜夢中……

        這個時候,迎面一位姑娘騎着單車奔來,鮮豔時尚的長裙被風揚起,與自己飛揚的娥媚、圓亮的大眼睛和甜甜的笑靨,快樂地媲美。 這姑娘也哼着一支抒情小調,彷彿她剛剛離開了家,正準備去擁抱那個早已等待在江邊垂柳下的少年……

        當姑娘與少婦交錯而過的一剎那,突入其來的險情出現了:姑娘的裙邊,掛住了嬰兒車突出的某部分,嬰兒車立刻被拉了個九十度旋轉,且由於反作用力,姑娘連同自行車猛地倒向嬰孩。

        一聲尖叫,小母親突然迅捷撲向孩子,用她的臂膀阻擋,避免了一場可能很嚴重的人禍。此時,安然無恙地躺在母親胸膛下的嬰孩,似乎剛剛反應過來,“哇”地一聲哭開來。小母親裸露的臂膀,被自行車的某部分劃開一條血口,鮮血滴落在嬰孩身上。小母親臉上沒有一絲痛苦,反而咧開嘴角,在驚惶未定的神情中,隱隱露出了安慰的微笑。

        一旁的姑娘嚇壞了,急忙拉起了自行車,雙手緊抓車把和車座,小腿在發軟中顫抖。時間,彷彿凝滯;空氣,攪動不安。姑娘呆呆地望着眼前的阿姨、嬰孩,與那位“護犢”的小母親一樣,忘記了此刻應該趕快把流血的傷口包紮起來。姑娘的花裙子也被劃破,在依然柔和的晚風中輕輕地飄動着。

        一場意外,打破了兩個甜甜的夢;然而,“夢”並沒有斷開,時光會淡化阻擋“夢”的“插曲”,美好依然平滑美麗,就像一粒石子投入湖中漾起漣漪,不久,還會波平如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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