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成爲商品時,又何有尊嚴可言?《黑鐵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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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鐵時代》一書中,收錄了小波所有未完成的文字。除了主打的黑鐵時代外,還有其他若干只寫了開頭或沒有結局的小說。本來一直爲自己總是心血來潮寫了小說的開頭,沒過幾天情緒沒了就扔到一邊而自責,看到自己喜愛的作家原來也偶爾有開了頭沒完成又去寫別的文的時候,頓覺釋然,寫作本就是一件開心隨性的事情,沒有靈感,心情煩躁的時候換換心情再回來也未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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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小波其他的很多小書一樣,這本《黑鐵時代》中仍舊能看出喬治·奧威爾《1984》的影響。他一如既往用理性和幽默的筆法,塑造了這樣一個畸形極權的社會。在這個社會中,最聰明的人成了傻瓜,科學家被戴上了做穿甲彈材料的手銬,手考上還被“榮耀” 地渡上了“國之瑰寶” 四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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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社會中,所有上過大學的人,都必須住在有營業執照的黑鐵公寓裏。在這個公寓地下鋪的是黑色的水磨石,牆壁上塗着黑色的油漆,整個公寓都烏漆嘛黑。這裏有一流的房間服務——一日三餐都會有專人從送飯口遞進來。甚至住在這個公寓裏的房客還可以在交易市場買賣——看好了貨以後,把他帶到市場中心的公平秤哪裏,卸掉了手銬腳鐐,脫掉外衣和褲子,往秤上一放,論斤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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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在這裏,沒有了絲毫的尊嚴和權利。世界被顛倒,更可怕的是,竟然沒有人想到要與之抗衡,取而代之的是習以爲常的麻木。這種苦笑的黑色幽默被小波表現的淋漓盡致。摘錄如下:

——有學問的人往往很笨,沒有學問的人反而很聰明。這是因爲假如學問會給人帶來好處,聰明人就不會不要它,或者有了學問也不讓你知道。

——有人給你鼓掌,都是賣主。有人噓你,都是買主。有人一聲不吭,都是貨物。所有的貨物都一聲不吭,擡頭看着天窗。 

——這件事實在恐怖得很。人家也不知會怎麼說我。他們一高興,說王二是好人,我就可以繼續寫下去。他們不高興,說我不存在,我就沒啦,連我老婆都不知道上哪兒找我,你說嚇人不嚇人?

——手冊上還寫着,一定要營造一種平靜祥和的氣氛,讓打的人愉快,挨的人開心——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當然,越是不可能的事情,就越要往紙上寫——這件事情我們都是知道的…

——最不幸的事就是:吃了千辛萬苦,做成一件傻事情。

——真的,如果豬知道的東西和我們一樣多,挨殺的時候必有一番口舌。而我們所知道的東西不足識別周圍是否是豬圈時,也只能陡然增加臨死時尖叫的內容。

——在我小的時候,常有一種冰涼的恐怖使我從睡夢中驚醒,我久久地凝視着黑夜。我不明白我爲什麼會死。到我死時,一切感覺都會停止,我會消失在一片混沌之中。我害怕毫無感覺,寧願有一種感覺會永遠存在。哪怕是疼。(我在荒島上迎接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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