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伊在夢中又見到了奶奶。
小的時候,小伊的爸爸萬山和媽媽蔡冉剛離婚的那段時間,暫時將小伊交給奶奶和爺爺。
那時還在上小學的小伊只懂得很想很想爸爸媽媽。
她還不懂得生活的艱辛和爸媽的無奈。
小小年紀已經對父母的遠離有着很多的埋怨了。
她時常跟奶奶說:“奶奶,爸爸媽媽是不是都不要我了。”
接着,她就一副將要泣不成聲的樣子。
家庭破裂的小孩,最容易產生問題了。
小伊的奶奶不懂得什麼心理學的大道理,但是她清楚自己的孫女心中的苦。
奶奶怕她想岔了,就每天晚上睡前給她講故事,講道理。
奶奶說:“伊兒呀,你可千萬別埋怨你的爸爸媽媽。大人世界有大人世界的不容易。”
小伊瞪着大眼睛,依戀地看着奶奶:“奶奶,你可別也不要我!”
“怎麼會呢?小伊永遠是奶奶的心頭肉,奶奶疼你都還來不及呢!”奶奶慈祥地說道。
小伊記得奶奶和爺爺住的鄉下的房子。
那是一個兩邊有着大門的大院子。
方形的院子裏有一處石桌石凳。
院子旁邊的屋子上都是斜着鋪着的磚瓦。
看過去陳舊但是整齊。
小伊經常和爺爺一起在這石桌上下象棋。
那個時候,奶奶要是有空,就會坐在一旁看着。
奶奶其實不懂棋,但是她知道最後哪方贏,哪方輸。
只要小伊喊:“將軍!”
她就立馬能興奮地鼓掌。
小伊很認真地學下棋,她喜歡奶奶獎勵給她的糖果。
有一次。
小伊輸了,沒得到糖果。
但是她很饞,跑出門玩了會兒,更想喫零食了。
爺爺此時已經出門了。
奶奶在家裏忙家務。
她一溜煙兒,跑到院子附近的小賣部裏。
小賣部裏有一部公開放映的電視機,那個時候,村子裏有電視看的只有幾戶人家。
這裏的公開放映的電視機很受歡迎。
小賣部的老闆也樂意一邊放電視節目,一邊拓展自己的生意。
彼時已經傍晚了。
小賣部前人漸漸多了起來。
小伊混在人羣裏,小小的身軀擠到前面,踮腳擡頭去看電視節目。
她看到眼前就是店裏擺放的零食,還有她最愛的糖果。
她忍不住拿了一袋,偷偷地帶回了奶奶家。
奶奶看到小伊一副不安的樣子,手還緊緊地攛在口袋裏。
她看出了點什麼,問道:“口袋裏是什麼?”
“糖果,奶奶。”小伊如實交代。
“小伊呀!小時偷針,長大偷金。這是不對的,你知道麼?”
“知道了。奶奶。”
說罷,奶奶帶着小伊去小賣部老闆那裏道歉,還付錢買了那個糖果。
晚上睡前,奶奶專門給小伊講道理。
“別人的東西是別人的,咱再喜歡,也不能隨便拿。”
“懂了,奶奶。”
還有一次。
小伊跟同村的一個小男生玩的時候,被小男生帶到網吧裏去玩。
奶奶和爺爺半天找不到小伊,急壞了!
於是,他們就分開兩路,一家一家地問過去。
“看見小伊了嗎?我們家的孫女,一個扎着兩個小辮子的漂亮女孩。”
問了好多家,都說沒看到。
直到,奶奶問到那個男生家的時候,他的媽媽告訴奶奶,看到小伊被小傢伙帶到網吧裏去玩了。
奶奶將這家人說了一頓。
“你們這樣教小孩不行,都把我家的孫女帶壞了!”
直到這小男孩的爸爸媽媽跟奶奶說對不起。
然後,奶奶直奔到網吧裏,將小伊帶回了家。
“小伊,以後千萬不要去網吧這種地方了!”
一邊走着,奶奶用有力的大手,牽着小伊,堅定前行。
小伊的手彷彿感受到了奶奶的一股力量。
“記住,小伊,做事要有自己的判斷。別人是不好的行爲,你跟着去了,那就是你的不對了。”
“記住了,奶奶。”
就算是後來讀書,參加中考,參加高考,遇到任何重要的事,小伊仍然無時不刻不感受到這股力量。
她想,奶奶的意思是要她一定要做對的選擇,然後自己要爲這個選擇負責任。
突然,小伊的耳邊這個時候響起了貓叫聲,像極了在奶奶家的時候,院子邊屋檐上夜晚經常傳來的貓叫聲。
這是奶奶講完故事了麼?
微微睜開眼睛,小伊慢慢看到的,還是前面一股牆,牆上掛着電視機。
視線拉近,還是看到自己病牀上的牀被。
奶奶幾年前已經去世了。
小伊的耳旁,彷彿仍能聽到奶奶的教誨。
“夢中的回憶已成過去,面對現實吧。”
一個高調的聲音說道。
小伊定睛一看,一隻白貓在窗戶裏面靠近病牀的位置。
它正朝着她說話呢!
是咕嚕!
白色形態,現在已經天亮了嗎?
小伊望望窗外,初升的太陽已經要將光芒灑滿大地了。
她又看着咕嚕。
咕嚕還在朝她說話,而且貓嘴兩邊上揚,還是那個標誌性動作。
它用前爪撓撓自己身上的毛,又摸摸自己嘴邊的須。
小伊不自覺地往小蝶的牀位看過去。
小蝶正睡着,她的奶奶在一旁的看護牀也睡着還沒有醒。
“噓!小聲點兒。”
她朝咕嚕做了個食指放在嘴上的動作。
“不用擔心,他們聽不到我說的話。”
“現在我們來談談條件吧!”
白色形態的咕嚕比黑色形態的話要多好多。
“以後你可是我的主人了!”
“爲了成爲不一樣的自己,爲了改進你的生活,我們可要好好地努力!”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聽過的吧!”
“對未來要充滿希望,充滿幹勁!”
“加油!”
黑咕嚕高冷理性,白咕嚕活潑感性。
原來如此!
“談條件?”小伊總算是抓住了這次咕嚕出現的重點。
“是的,我將你的病治好了,我的條件是你要帶我回家。”
“帶你回家?那我的媽媽可不會同意。她不喜歡動物。”
“這是條件,必須的。否則,你的病好不了。”
“我帶你回家,那媽媽就會經常看到我跟一隻貓在說話了,那樣比看到我自言自語更糟糕呀!”
“放心好了,那都不是問題。”
“……”小伊有點猶豫。
“就說行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