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日子

從五點半左右到現在,我一句話也沒說。有時候我會一連四五天不說一句話。周圍一片寂靜,天空漸漸黑了,心裏格外明亮。

以前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也是分分鐘想知道對方在幹什麼,現在好像真的失去了愛上一個人的能力了。如今一個人喫飯,洗刷,鋪牀,然後坐牀上看梁曉聲的《重生》手機在桌子上充電。

突然釘了一下,拿起手機,是我爸發的語音。他轉述說我媽讓我找個女朋友。說實話,那一刻我想的是:算了吧,她都不相信我,爲啥還關心我呢?

說到底,我還是生氣,還是恨。不同的是,我不知道該恨誰。恨我媽?她是我的母親,我不敢。恨我爸?他也有爸媽,也不容易。

有時候,心,被冰藏了。任誰也捂不熱。無關乎愛情,亦不在於親情。

慢慢地自己也成了裝在套子裏的人,或許有一天,會被悶熱的空氣給悶死。

我想了想,還是給父親回了信息。今年說好的任何人的信息都回復,只是無關乎親情。可能回覆的有些話語,父親會不高興。但有些話說出來總比悶在心裏強的多。

今天父親說了一句:就這你還是當老師的,你說這有意思嗎?

以前俺姥也勸我:廣啊!有些事過去了就過去了。別往心裏去啊!你看恁姥,我不照樣和你姥爺過一輩子麼?

生活中有些事能過去,有些事,烙在心上了,忘不掉。就像我鼻樑骨上面的疤痕,一道疤痕,很顯眼。今天同事說我該談女朋友談女朋友,我指着鼻樑骨上面的疤痕說:看,我長那麼醜,誰會看上我。

有些事,越長大越發現,自己都會嘲笑自己了。

突然想回家了,我也沒個車,今天問了問司機他的車多少錢?他說七萬多。想想自己渾身上下還沒有七千,我就閉嘴了。真想有一輛車,開回家去看看俺姥。

每次同事都會真心實意地給我說個人問題,說有個朋友多麼多麼好,給我說說。還說有個親戚多麼多麼好,和我正配。家長也讓我處成了朋友,說有個侄女多麼多麼好,先談談。我都微笑着開玩笑似的拒絕了。不是我眼界高,挑挑揀揀的,而是我覺得自己真的配不上人家。

我說我的工資養活我自己還可以,他們就該反駁了,先談着,以後的生活裏倆人的工資就能買房子了。我天哪!總感覺他們說的好輕鬆。

我和爸說,家裏我啥也不要,除了二樓我買的書,其他的都給我弟。就當我不存在吧。估計我爸心裏不好受吧。但我也沒法子啊!如今走到這一步了,我只有把自己變得更好一點兒,纔有資格說以後的日子……

每次在班裏上政治課,教育我的學生一定要好好學習孝順父母的時候,我的心都疼。讓他們做到的事,只有這一件我做不到。

現在的我連搬動一袋麥子都搬不動,坐着改作業腰椎頸椎都不好,看書時間長了頭疼,教語文教歷史,有時候說話多了嗓子疼,咽喉炎,生病掛針的時候,誰看過我?有些事不是我做的無情,而是覺得我自己也正在艱難時期的時候,就別再給我施加壓力了。

等熬過了這段時間,準備一個人再來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去爬爬泰山,去草原看看都行。萬一生命走到了盡頭,錢財發給爸媽,喜愛之物散盡,塵歸塵土歸土吧。

今天去魏橋招生了,遇見了之前我教的一個學生家長,邢家欣的媽媽,就在她家門口。她還在縣直小學當生活老師。我們聊了聊,她說讓我回家坐坐。我說不了。邢家欣性格內向,沒出來見我。我和她媽媽聊了聊孩子的學習,感覺自己沒變,但是她媽媽對我很尊重。

看到了邢家欣的媽媽,我想起了我媽,那一刻我不知道說什麼,突然想回家看看我媽,但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在腦海裏倏忽而過罷了。

招生的時候,路過新安集鎮,我見到路邊攤位有賣黃鱔的,透過玻璃箱子,我看着眼前的好多黃鱔都往下面鑽,我努力看它的頭,就是看不到。我在想我又何嘗不是一條黃鱔呢?我也想一直都躲藏起來,可是現實把自己逼得沒辦法。

路過周莊的時候,遇見了七年級一班的王欣琦,她在玩平衡車,看見我就說:歷史老師,你咋來了?我把招生的事情給她說說。小孩子很聰明,愛說愛笑的,她們班第一名。看着她無憂無慮的站在平衡車上,我在想:或許我小時候也像她那麼無憂無慮吧。

真不知道以後會是個什麼樣子!生活嘛!孬也好,壞也罷。總得有一段時間的艱難生活自己承受着,沒人關心,沒人幫襯。有的也就是自己愛護自己,照顧好自己,不頭疼發熱不感冒,不欠人情不欠債,好好生活,比啥都中。

以後的日子,但願我還像個孩子一樣,大大咧咧的,不得罪領導,好好工作,不在爲生活所迫,不在爲煩心事困擾。困了就睡,餓了就喫,簡簡單單的,還不缺錢花。

重要的一點,不在乎別人的意見,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對面的你,別看了,關了手機,睡吧!

有些事,睡一覺,真的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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