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風雨一路歌(一)

有些記憶彷彿已經很久遠了,仔細地回望,總是感覺有些模糊了。當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索性輕輕拍拍自己,一切剛剛好。於是沿着來時路緩緩地向着遠方歸去。從哪裏開始,又去向何方呢?索性就從大學開始吧。因爲大學的開始曾有父親的陪伴,而大學尚未結束,父親便永遠地離開了我,離開了媽媽,離開了我們共同的家園。

......

那一年,我的人生軌道發生了變化,高中就住校的我,其實已經是離開家振翅飛了。而在那一年,我選擇了向着更遠的地方飛去。即將開學了,父親幫我打點着開學所需的一切,並且買好了火車票送我去上學。那一年是我第一次與父親一起漫步在青城的道路上,可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記得那時父親還與自己的同學和老師相見,許是太久未見,情到濃處,所以父親喝多了,我就那樣,看着父親一杯一杯喝下去,喝多了,又看着父親醒來,而那一次,是父親與老師和同學的第一次重逢,卻也是最後一次話別情。

那一次,更巧的是,在火車上,父親送我,涵的父親也送她,而我們恰好就是同班同學,誰又能說這不是緣份呢?所以在接下來共度的日子裏,涵成爲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雖已是多年未見,但是曾起一起的日子依舊清晰-那高高的如梅花鹿的女孩。

一切安頓下來,父親返程回家了,我留在了那所陌生的城市,開啓了我的大學生活。一切都是全新的,就這樣伴隨着思鄉念家的情思,在“借”和“貸”的世界裏,懵懵懂懂地開始學習會計分錄,知道“有借必有貸,借貸必相等”的道理,或是在噼裏啪啦的算盤聲中飛快地從一加到一百,並且保證撥打的過程中不會出現失誤。我足夠努力,所以在接下來的考覈中,我以優於同學們的等次拿到了珠算等級證書。

其實,原本一切安好,我已然能夠適應新的生活,有涵相伴的日子,一切都開始變得有序、有滋味。週末休息,跟涵一起,還有那個河北女孩海林,我們開開心心地去逛街。或是食品,或是衣物,總是在確保節省的前提下,小有收穫。或者,我們坐上公交車,去醫學院尋我高中時最親密的夥伴。她總是熱情地接待我,給我找好書,讓我在她的牀上坐着看書,然後她開始跟舍友打撲克,直到晚上,她再回來陪我休息。那時居然沒有怪過她,還是一如既往地好。想來,那就是緣份吧,緣份到了,無論怎樣都不會分開,緣份去了,即使再努力也沒有辦法繼續在一起。

說在火車上遇到涵是同班同學這事巧,那麼我們都有最好的朋友在醫學院上學,便是更巧了,所以我們常常一起在週末去醫學院,然後各自去找自己的朋友,等相約結束,我們再一起返回學校,這樣的日子若不是今天將它寫在筆下,還真是覺得一切有些模糊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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