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芽成長記(75)

小豆芽:上午好!

我現在在美麗的大洪澤,跟遠在魔都的芽芽說話。芽芽,離上次咱倆聊天,正好是十天時間的溜走。你要問我,這十天裏幹麼去了,我可忙着呢!

想想也是,三九那天離開上海,明兒都到四九了,彷彿轉眼之間的事情。其間,也少寫了好多的文字。你相信嗎?喫喫喝喝,聊聊侃侃,身心倍感疲憊。但沒有辦法呀,我不是生活在真空之中。今天一直於牀上躺着,直到想起來的時候才起牀坐到書房裏來。我跟先生開玩笑說,比接待上級領導還累人。

芽芽,一週前在公爹家的那三天,甚是想念婆婆在的日子。很久以前,婆婆難得來我家,幾年才一趟。一是暈車,二是捨不得她那個老宅。有幾回,能來住些時日,也是因爲身體的不適。婆婆來了,我雖累着,但很是開心。花費一點也不算什麼,錢賺來就是用的,以後再賺唄。

芽芽,人常說,母親的愛是不落的太陽,給人類以永恆的溫暖。婆婆在我家的那些天裏,我們聊了許多。 我告訴婆婆說,你要好好注意身體,你健在,家就在,我們才能常回家看看。

芽芽,時光如流水,在悄無聲息地流淌着,它帶走了人世間許多美好的人與事,卻永遠帶不走我心靈深處的那份記憶。認識婆婆三十多年,當年那個年輕好勝的婆婆早已不復存在。給她買衣服,總是說家裏有,我讓她不要再穿舊的了,當羊絨衫買來時,她卻笑開了臉。我說某個暑假不準備回去了,等國慶節放假了再回家,她讓我們不要擔心,做好自己的事情,有事打電話,她老倆口在家很好,沒事的。

婆婆的身體儘管還不錯,但步履總歸是有些蹣跚了,凸顯出了老態龍鍾的樣子,看上去讓人有點心疼。我給她洗澡、吹頭髮,她的身上沒有什麼肉,頭髮全白了。

婆婆是一個標準的鄉下女人,她身上有着勤勞、善良和質樸的農村婦女的明顯特徵。據說,婆婆23歲時嫁到了公公家,因爲家境窘迫,剛結婚的時候,他們夫妻倆和老太爺、還有婆婆的婆婆四人生活在一起。公公常年在外工作,待在家裏的日子寥寥無幾,繁重的農事和家務就全壓在了婆婆的身上;不僅如此,婆婆還要養育五個年幼的兒女。爲了生計,婆婆做過裁縫,擺過地攤,賣過衣服,一家人早年生活的艱辛可想而知。就在婆婆活着的那會兒,最小的兒子條件不是太好,她的言語間始終在牽掛着。

人們常說,婆媳有着天然的不和諧關係,十家婆媳九家都鬧彆扭。然而三十年裏,我和婆婆卻相處得很融洽。年輕時,我不懂人情世故,婆婆就耐心地教導我;我不懂持家、不會做飯,婆婆就不厭其煩地指點、傳授。其實,年輕人或多或少都比較氣盛。也許是因工作不舒心,也許是因孩子生病了着急,也許是因手頭拮据,對婆婆所說的話根本就沒放在心上,有時候甚至還有逆反心理,但我的婆婆全然不計較這些的。多年後的今天,我才真正意識到,其實婆婆一直是將媳婦當女兒來看待的。

我懂得“羊羔跪 ”和“烏鴉哺”這兩個典故的含義。在物質條件改善了之後,我想我也該成熟了,孝敬婆婆是媳婦不可推卸的責任,我一定要讓辛勞一生的婆婆安度晚年。然而,性格倔強的婆婆,她從不喜歡到子女們家裏來居住。

芽芽,曾記得有句話說得真好:既然你選擇了我,就應該接受我媽媽。你要知道,媽媽將我養大成人,是多麼的不容易呀!沒有媽媽,哪有你愛的我?

願天下媳婦善待自己的婆婆!我已經沒有了機會。

好了,芽芽,又到說再見的時候了。芽媽芽爸他們很厲害,沒有我在身邊,好樣兒的!【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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