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大的短篇小說們》讀書筆記 (10)陪襯人

“在巴黎,一切都可以出賣;愚笨的姑娘和伶俐的女郎,謊言和真理,淚水和微笑。”

這是法國作家埃米爾•左拉在《陪襯人》一篇中的開場白。講述了一個百萬富翁杜朗多,在商業上顯示了他獨創的商業才華。

他在街上行走時,看見前面一醜一美兩個姑娘,突然在腦子裏閃現一個念頭。他領悟到醜姑娘可以作爲漂亮姑娘的裝飾品。就像花邊、脂粉、假辮子可以買賣一樣,似乎看起來合情合理。

杜朗多開始尋找醜姑娘,成爲判斷醜姑娘的行家。他只錄取令人望而生厭、呆若木雞、冷若冰霜的面孔。醜姑娘招聘齊全後,他發佈了一則廣告,取得巨大功效。

這些醜姑娘成爲貴婦人們的陪襯人。她們的境遇很悲慘,在大庭廣衆間強裝愉快的歡笑,暗地裏悲傷涕泣的流淚。

“陪襯人生得醜,就被人當做奴隸;當顧客付錢給她時,她心如刀割,因爲她是奴隸,她容貌醜陋。可是,她又穿着華麗,她跟風流場上的佼佼者們形影相隨,她以車代步,她宴飲於名家菜館,她在劇院裏消磨夜晚,她跟美貌的淑女們以“你”字相稱。天真的人還以爲她是出席賽馬會和首場演出的上流社會的人物呢!”

“整整一天,她都高高興興。但到了夜間,她就悲憤交加,嗚咽啜泣。她離開代辦所的化妝室,獨自回到自己的亭子間裏,迎面的鏡子向她道出真相,醜陋赤裸裸地擺在眼前,她感到自己永遠也不會被人愛了。她爲別人引來愛情,而她卻永遠得不到愛情的溫暖。”

引用書中這兩段原文,讓我們看到當時社會的不公,陪襯人的悲慘生活境遇。左拉用諷刺的手法寫了一個陪襯人的現狀,稱未來將對杜朗多感激不盡,因爲他把迄今爲止一直是死的商品投入貿易,因爲他發明了一種裝飾品,給愛情提供了方便。

無論陪襯人是不是虛構,帶給我們的思考卻真實存在。

在如今的社會中,又何嘗沒有陪襯人的存在,雖然不同於左拉筆下可以交易買賣的陪襯人。當自己不足夠優秀時,在同行業優秀人的身邊,自己不就是那個陪襯人嗎?雖然此“陪襯人” 非彼陪襯人。

寫下這些想法,我突然開始自己跟自己打架。

一個聲音說,你這麼說是不對的,同行業優秀的頂尖人物鳳毛麟角,難道其他人都只能成爲“陪襯人”嗎?如果人人都不想成爲“陪襯人”,都想實現個人奮鬥,這個世界上會不會不存在平凡人?這個世界的生存狀態,是不是會發生混亂?因爲人人都不甘於做“陪襯人”,而不惜用盡手段,不惜犧牲所有,也要做金字塔頂尖的人。

另一個聲音說,做“陪襯人”也沒什麼不好,甘於自己的平凡,認清自己,找到自己的定位,過普通人平凡的生活,心態上富足安樂,每天的生活都充滿陽光歡笑,也沒什麼不好。

兩個聲音同時在我心裏響起。最終,我贊同另一個聲音的說法,做一個普通人,過好自己平凡的生活。畢竟這世上,平凡如“陪襯人”的我們是大多數的存在。

“欲帶王冠必承其重”,有些人是帶着使命來的,他們必將承擔起自身的責任。而我們就甘於做一個平凡的“陪襯人”就好。


【無戒學堂 日更第十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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