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Ringa linga》之後20200104

在同一種文化氛圍下呆久了,大家多少容易不自覺地向文化中的一些慣性妥協、趨同。這是矛盾必然的特性,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也不是說趨同不好,事實如此罷了。中華民族自古是最溫婉守禮,最有君子之風,最會克己復禮的民族,是真正的禮儀之邦。慶幸生於這樣的國家,很多別的民族覺得不可思議的美德,我們都是從小被培養,深植於骨子裏的。

不過,回頭一看,好像慢慢的,趨同的口徑裏,少了一條把水攪渾的鮎魚,大家在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氛圍裏接受了特定的文化限制,忘記了有些限制可以突破,忘記了溪流潺潺時的清洌甘甜,沉浸在溫水裏的舒服,成了被煮死的青蛙。

這是我在聽《Ringa linga》時的感受。

我每次聽說哪個民族從小又歌又舞的,我都很羨慕的,比如朝鮮族、蒙古族、藏族,印度、非洲。一聽到這樣的描述,我總覺得那是內心的一種熱情的釋放,腦海裏立馬浮現了一堆的畫面,一羣人,或是在白雪皚皚的火爐邊上,或是在青蔥鬱綠的草地,或是在空氣稀薄天空湛藍的世界之顛,或是有男有女的在狹小的房裏炕邊穿着厚厚的毛衣轉圈拍手,載歌載舞,或是一羣草原猛男露着半邊的胳膊,大開大合的跳着喊着,或是容中爾甲口中的背水姑娘帶着臉上的高原紅,雪白的長衫,毛氈做的藍底藏袍,頭戴巴珠,髮辮銀幣,高亢的歌聲和着行雲流水的舞蹈,宛如風中的雪蓮、紅景天。

商君是禁歌舞的,因爲他要的是足夠的糧草與士兵去支撐的他的霸王之道。儒家文化是不支持歌舞的,禮樂是等級的象徵,官聲也是君子才能聽的看的,不然就是“思有邪”。理學之後,女子連門都不能出了……更別說敞開心扉,放飛靈魂與熱情的歌舞了。自古以來的,中華民族的歌舞都在教坊司,在青樓,臨水而歌的關關雎鳩,夜不能寐的輾轉反側我們都忘記怎麼唱了。歌舞的官方化,s情化的兩個極端方向把本來自由放飛的靈魂捆成了糯米雞,味道不錯,就是有些千篇一律了。

其實我能感覺到我身體的僵硬,有時特想走在路上突然蹦噠一下,特別想吼上一嗓子。無奈自己不會,頂多是個嘔啞嘲哳,影響市容,要不就被一羣人當成蛇精病一樣圍觀,實在是沒那個勇氣。我們已經習慣要做“好”,做“對”,要讓別人看到“正確”的我們。彈琴不可錯,跳舞不可錯,唱歌都不在調上你還唱什麼,寫文就要三觀正確就要和諧,就要觀點明確,結構清晰,邏輯嚴謹,說話評論就要不要傷害別人,走路最好也不要碰到別人……

太懂禮的我們已經忘記了我們的所有東西,首先應該是“我的”。

我的歌是我的,我的舞是我的,我的文章是我的,我的情緒我的觀點我的思想都是我的。我的任何東西,不是我用來討好誰的工具,她是什麼?她就是此刻的“我”。沒有好壞,沒有對錯,沒有標準,有的只是一個客觀的存在,天地間最普通,又最獨特的存在。

有的不過就是,此刻我就是這麼想的,世界末日來了我也是這麼想的罷了。

來,跟那個“你”,握個手吧。

我的容貌與軀體是否好看,這是別人的評價,於我而言,穿着某寶淘來的百八十塊的衣服,沒有紅毯鼓風機,只要走的夠快,昂首挺胸,我一樣可以走出誰也不愛的酷拽冷漠來。我是否夠格評價別人,這是別人的評價,眼鏡後的小眼睛一瞪,看誰都是螻蟻,再潛入蟻羣,體會身邊人的溫度,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和着耳邊的音樂,猜測着某人的來處去處,用他的形象,發展着自己的故事。我是否優秀,也只是別人的判斷,我想做的我都做到了,做不到的,我也在努力做到,只恨不能長生,學的東西總是不夠多。

愛自己,然後,接受自己,做自己,你不像你想的那麼重要,不可或缺,自己是自己了,才能正真做好自己的角色。是我上面那麼多廢話想說的唯一一件事。


估計,還要寫一篇寫在《Ringa linga》之後的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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