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紫格格
晚風過處,秋寒陣陣。走在夜路上,想到女兒暖暖的微笑,霎時頭頂及身邊華燈乍亮。
我加快腳步,沿着校園欄杆的綠藤前行,綠意鑲嵌在夜的深處。
忽然,我放慢了腳步,一個蘋果綠的東西吸引了我的目光。站住定睛,原來是一個塑料紙做的小風車,這時風來了,它歡快的旋轉起來。
這是一個放垃圾車的角落,而這個小風車顯然是拾荒者撿到的垃圾,它沒有被扔進廢品堆中,而是被鄭重的擺弄好,並壓在車筐蓋上。車筐裏還有些小玩具,筐邊吊着一隻奶茶杯,還特意在杯沿各鑽了一個孔,用一根細繩吊起來,在風中像風鈴一樣搖曳着……
這一切的一切,我想應該是一位父親的傑作。他行走在城市的大街小巷,爲了生計四處奔波,用變賣城市垃圾可數的碎銀子養着他的妻兒。也許一天的盡頭,他才脫着疲憊敲開家門,也許一雙童稚的眼晴一閃的明亮就讓他忘記生活的艱辛……
也許,這車筐裏每個撿來的物件都是濃濃的父愛。也許,今天他忘了給孩子拿了,也許每次只拿一件,讓孩子每天的盼望都有驚喜……
我久久他注視着,在風中,小風車旋轉的成一團綠霧,穿過這片綠霧,我回到了自己童年的記憶。
爸爸也曾給我用油紙做過各種顏色風車,有單個的,也有連成串的,紮在木棍或小竹竿上,迎着風跑,五顏六色的花都呼啦啦轉起來,我一邊歡笑一邊驕傲地向小朋友們顯擺着。
童年、少年的記憶中都有這樣的風車。歲月在旋轉的風中沒有停下來,我們漸漸長大了。
不斷往前走,路好漫長。不記得風車何時來,也忘記何時走。後來發現街上賣風車的多了,材質越來越好,做的人漸漸少了。童年是本薄薄的繪本,我們翻的太倉促。再回首,無言盡頭,似秋意已襲全身,只點點滴滴無限縈心間。
回來的路上,我又在這停住。指着那個綠色風車說:看,我小時候常玩。女兒不以爲然,隨意看了一眼,沒有放慢腳步。
燈影綽綽,高架橋兩邊燈火通明。路上行人急速地各走各的路,他們都有自己心之所向。誰和我一樣,關注了這個綠色的小風車呢?
起風了。我豎起衣領,心裏卻惦記起這個風車新的主人,在想像中分享他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