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真傻,居然盼着長大》讀書筆記1

“沒有一位語言藝術大師是脫離羣衆的。”

說起來有點奇怪,回憶往事,特別是幼年與少年時代的事,也不知怎麼就覺得分外甜美。
秋天,一定要住北平。天堂是什麼樣子,我不曉得,但是從我的生活經驗去判斷,北平之秋便是天堂。

第一章 小時候真傻,居然盼着長大

小孩子們買各種花炮燃放,即使不跑到街上去淘氣,在家中照樣能有聲有光地玩耍。這的確是美好快樂的日子。

北京的春節

在臘八那天,人家裏,寺觀裏,都熬臘八粥。這種特製的粥是祭祖祭神的,可是細一想,它倒是農業社會的一種自傲的表現——這種粥是用所有的各種的米,各種的豆與各種的乾果(杏仁、核桃仁、瓜子、荔枝肉、蓮子、花生米、葡萄乾、菱角米……)熬成的。這不是粥,而是小型的農業展覽會。

在我老家,到臘八這天,很多人家會在家門口支起一口大鍋,加很多品種的米與豆一起熬,待差不多熟時,吆喝着左親右鄰來喫,有鄉親將這樣的行爲稱爲佈施。

從臘八起,鋪戶中就加緊地上年貨,街上加多了貨攤子——賣春聯的、賣年畫的、賣蜜供的、賣水仙花的等等都是隻在這一季節纔會出現的。這些趕年的攤子都教兒童們的心跳得特別快一些。在衚衕裏,吆喝的聲音也比平時更多、更復雜起來,其中也有僅在臘月纔出現的,像賣憲書的、松枝的、薏仁米的、年糕的等等。

小時候關於年的印象僅限於正月,因此對這些貨攤子關注的較少。這幾年,網絡上,超市裏,臘月伊始,便賣起了各路年貨。滿目的大紅色,豔麗極了。前兩天在超市裏看到大片的紅,心裏不禁嘀咕着,年要來了,時間真快。

兒童們忙亂,大人們也緊張。他們須預備過年喫的使的喝的一切。他們也必須給兒童趕快做新鞋新衣,好在新年時顯出萬象更新的氣象。

小時候盼着過年,因爲在年裏,可以穿新衣裳,可以喫很多碎嘴兒,可以不用做作業,可以到處野。小時候的我,覺得過年喜慶極了。

每年春節前,我媽會備很多食物。她炸的魚肉蛋排骨,捏的肉丸子等因只在春節時做一些,便顯得尤其美味。若說現在的我,對過年還有期待,那期待的必定是媽媽牌的美食。

在舊社會里,過年是與迷信分不開的。臘八粥、關東糖、除夕的餃子,都須先去供佛,而後人們再享用。

這應該是佛教裏的一種儀式感。除去正月裏,每臨初一十五時,我媽也會供奉水果予佛。

也許,現在過年沒有以前那麼熱鬧了,可是多麼清醒健康呢。以前,人們過年是託神鬼的庇佑,現在是大家勞動終歲,大家也應當快樂地過年。

每個年代的人應該都會覺得小時候的年比長大後的熱鬧。因爲小時候的我們更容易獲得快樂。

賀年

勞動是最有滋味的事。肯勞動,連過新年都更有滋味,更多樂趣。
勞動使我們窮人骨頭硬,有自信心
我也體會到:勞動會使我們心思細膩。任何工作都不是馬馬虎虎就能做好的。馬馬虎虎,必須另做一回,倒不如一下手就仔仔細細,做得妥妥帖帖。勞動與取巧是結合不到一處的,要不怎麼勞動能改變人的氣質呢。
古語說:業精於勤。據我看,光勤於用腦力而總不用體力,業也許不見得能精;兩樣都用,心身並健,一定更有好處。

買彩票

經過三天三夜的討論,還是交給了三姥姥,年高雖不見得必有德,可是到底手腳不利落,不至私自逃跑。
哈哈,太幽默了。誰說手腳不利落是缺點來着,那要看在什麼情況下。

當幽默變成油抹

小二、小三玩膩了:把落花生的尖端咬開一點,夾住耳脣當墜子,已經不能再作,因爲耳墜不曉得是怎回事,全到了他們肚裏去;還沒有人能把花生喫完再拿它當耳墜!

被遺忘的記憶就這麼被勾出來了。不過,我沒試過花生夾耳脣,我用的其他,諸如花,樹枝類別的。

小二、小三自然是不懂什麼叫幽默,而聽成了油抹;可是油抹有什麼可笑呢?小三不是爲把油抹在袖口上捱過一頓打嗎!大人油抹就不捱打而嘻嘻,不公道!
“對啦,爸,我們這兒油抹呢!”小三直抓腮部,因爲油漆得不好受。 “什麼油抹呀?” “不是爸看這本小書的時候,跟媽說,真油抹,爸笑媽也笑嗎?” “這本小書?”爸指着桌上那本說:“從此不再看《論語》!

油抹。哈哈哈哈哈。

小三向小二咬耳朵:“爸是假裝油抹,咱們纔是真油抹呢!”

這篇文章真有意思,很油抹(幽默)。哈哈。

“住”的夢

不過,秋天一定要住北平。天堂是什麼樣子,我不曉得,但是從我的生活經驗去判斷,北平之秋便是天堂。
在抗戰中,我沒能發了國難財。我想,抗戰結束以後,我必能闊起來,唯一的原因是我是在這裏說夢。

我今年在福州一定會有一套大房子,唯一的原因是我在這裏說夢。

擡頭見喜

端陽、中秋、新年,三個大節可不能這麼馬虎過去。即使我故意躲着它們,賬條是不會忘記了我的。

在我老家,這三個節日是重要的。撇去春節不說,端午節是僅次春節的一個節日。小時候的端午節,也有新衣裳穿呢。這三個節日,是我家人團圓的日子。

一上公共汽車,我的腳忽然長了眼睛,專找別人的腳尖去踩。這回可不是月亮的毛病。

哈哈,老舍先生太有趣了,醉酒踩他人的腳,還可以寫的這麼有喜感。

高香燒起,雪片由漆黑的空中落下,落到火光的圈裏,非常的白,緊接着飛到火苗的附近,舞出些金光,即行消滅;先下來的滅了,上面又緊跟着下來許多,像一把“太平花”倒放。

先生筆下的雪落下的真美啊。果然書讀太少了,想表達寫的好,結果就真美啊

我的理想家庭

我的理想家庭要有七間小平房:一間是客廳,古玩字畫全非必要,只要幾張很舒服寬鬆的椅子,一二小桌。一間書房,書籍不少,不管什麼頭版與古本,而都是我所愛讀的。一張書桌,桌面是中國漆的,放上熱茶杯不致燙成個圓白印兒。文具不講究,可是都很好用。桌上老有一兩枝鮮花,插在小瓶裏。兩間臥室,我獨據一間,沒有臭蟲,而有一張極大極軟的牀。在這個牀上,橫睡直睡都可以,不論怎睡都一躺下就舒服合適,好像陷在棉花堆裏,一點也不硬碰骨頭。還有一間,是預備給客人住的。此外是一間廚房,一個廁所,沒有下房,因爲根本不預備用僕人。
這就該說到人了。屋子不多,又不要僕人,人口自然不能很多:一妻和一兒一女就正合適。先生管擦地板與玻璃,打掃院子,收拾花木,給魚換水,給蟈蟈一兩塊綠黃瓜或幾個毛豆;並管上街送信買書等事宜。太太管做飯,女兒任助手——頂好是十二三歲,不準小也不準大,老是十二三歲。兒子頂好是三歲,既會講話,又胖胖的會淘氣。母女於做飯之外,就做點針線,看小弟弟。大件衣服拿到外邊去洗,小件的隨時自己涮一涮。

這便是現在的三室兩廳一廚一衛一陽臺,我也想要這樣的房。

人是爲明天活着的,因爲記憶中有朝陽曉露;假若過去的早晨都似地獄那麼黑暗醜惡,盼明天干嗎呢?是的,記憶中也有痛苦危險,可是希望會把過去的恐怖裹上一層糖衣,像看着一出悲劇似的,苦中有些甜美。無論怎麼說吧,過去的一切都不可移動;實在,所以可靠;明天的渺茫全仗昨天的實在撐持着,新夢是舊事的拆洗縫補。

中學時,學過老舍先生的文章,具體哪一篇忘記了,具體感受是啥也忘記了。但一直記得老舍原名舒慶春,哈哈。

這次翻開老舍先生的書,被他風趣幽默生動細膩的文字深深吸引。他寫的日常生活,很接地氣且畫面感十足,很輕易的就能將人拉入到他寫的場景裏,同時勾起讀者的無數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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