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新編:武技 筆者語


李超,土財主。生的魁梧高大,爲人豪爽好施。


某年元旦,李超正在院子裏望天,忽聽見有人拍門,開門一看,眼前站着一個和尚。和尚說:“施主新年快樂,可否賜飯一鉢,我餓了。”


李超忙請和尚進院,邊走邊吩咐家人:“趕緊整一桌素席,我陪大師喝兩杯。”


飯喫完,和尚說:“施主豪爽,無以爲謝。在下出自少林,練過一些功夫,不如我教你幾招。”李超說:“哪敢情好。”


和尚就住下了。


四個月時光,不過轉眼。草長鶯飛的春天悄然而至。某日,和尚對李超說:“這些天來日練夜練,你功夫已有小成,我也叨擾多日,如今天氣和暖,我打算做江南之遊,不如我們就此別過。”


說完,和尚走了。


李超自此習武不輟,沒幾年,方圓百里,都知道他武藝了得,更有些人慕名而至,堅持要拜師。李超一個不收。


一天,李超到濟南玩耍,走到大明湖,見圍了一堆人,擠進去一看,原來是一少年尼僧在賣藝化緣。


尼僧功夫果然有一套,李超看的技癢。恰在此時尼僧一路拳腳練完,開口說道:“獻醜獻醜,一個人練着沒意思,有沒有誰想和我過上兩招,大家熱鬧熱鬧。”


李超說:“我來!”


才一交手,不出三招,尼僧說:“停!”


尼僧問:“你這是少林派的功夫,告訴我你師傅是誰。”


李超微笑不語。


尼僧又問:“可是憨和尚?如果是,不必交手了,在下甘拜下風。”


衆人沒看過癮,就有人喊到:“這算什麼?怎麼也得大戰三百回合,這樣敷衍,我們可不給錢啊。”


李超說:“衆人盛情,要不我們再練練?”尼僧說:“既如此,點到爲止”


兩人再戰,四圍看的人叫好聲不絕,李超就起了爭勝的心,竄蹦跳躍,舞拳如風,尼僧說:“適可而止。”李超打的興起,哪管她那麼許多,騰起一腳,眼看直中尼僧面門,尼僧五指併攏,朝飛來的腳輕輕一削。李超頓覺膝下如中刀斧,一個趔趄,撲倒在地,起不來了。


尼僧淡然一笑,說:“不必擔心,養上一個月,自然就好了。”說完,走了。


又一年元旦,和尚又來了,李超就和他聊起來這件事,和尚一拍大腿說:“好險,你太魯莽了,惹她幹什麼?幸虧她知道你是我徒弟,不然,你這腿就廢了。”




筆者語

這個故事,出自《聊齋志異》卷五《武技》,沒多大意思。蒲松齡最後也沒有來段“異史氏曰”,我猜是因爲他就是記錄這麼個事,沒覺得有曰的必要。

中國人常說,強中自有強中手,能人背後有能人。俗語說順嘴了,實際做起事情來,卻不大把這些話真當回事兒。所以往往就在道理全明白的情況下還是吃了虧。

保持謙遜,不是美德,而是智慧。

#聊齋志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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