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陽光

自從教學樓背後的兩棟樓拔地而起後,我們的辦公室就成了一片昏暗,大白天還得打開電燈才能辦公。也許是出於建築師的考慮,也許是偶然,天氣晴朗的時候,陽光也會從某個角度探進室內,賞賜給我們一點兒光明和溫暖。但只是那麼一小會兒。

冬天寒冷,老師們渴望陽光的心情無比強烈。外面雖有太陽,風卻太大,不能久待。室內又一片昏暗,叫人壓抑,無可奈何。某天中午,一個老教師在教導處大辦公桌前簽退時突然感到一股暖融融的撫摸,他突然欣喜異常,擡頭朝東邊的窗戶斜着望過去,恰好與正午的陽光相遇。一霎時,他彷彿遇見久違的老友,滿臉笑意,乾脆拖過一把椅子坐那兒了。他微閉雙眼,盡情享受陽光的按摩,一時之間幾乎進入睡眠。

可沒多久,他一下子驚醒了。原來,那縷柔和的溫暖從他臉上、身上一躍而過,轉瞬即逝,令他大爲懊惱,不由得再次抱怨起外面的兩棟高樓來。

今天中午,同樣的情形又發生在另一個老師身上。人家坐在沙發上一邊享受如水日光,一邊做着學習強國。也是這轉瞬而逝的光打斷了他的工作,原來,能夠驚擾人心的不只是喧囂的噪音,很多時候,無聲無息的某些東西比喧鬧之音還強烈。

陽光一過,室內頓時暗了下來,溫度彷彿也降了下來,學習之事自然也多少受到影響。我不禁感慨:陽光啊,以往不覺得你珍貴不覺得你匆忙,如今你似乎變了一種性格,你變得如此急促如此吝嗇如此的不近人情。其實也怪你不得!你也是身不由己不是嗎?你也像我們一樣身不由己啊!好在這樣的日子也不會太久,我們重逢的時日也指日可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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