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風往事之——再話關於剃頭髮這件事情

【九洲芳文】

曾經，筆者去寫過兩篇和剃頭髮有關的文章，分別是《如風往事之——閒話關於剃頭髮迭樁事體》和《如風往事之——閒話剃頭髮外一篇》，總感覺還意猶未盡，還有話好去說說，決定再寫一篇。

國語中的“理髮”這兩個字，在上海方言俚語詞語當中，就變成了三組詞語，分別是“剃頭髮”、“剪頭髮”和“打（汏）頭”。

筆者是土生土長的上海人，又出生於上個世紀的70年代末期，所以就被大家稱之爲“70後”。自己對於理髮這件事情，記憶最最清楚的就是——但凡是和筆者年齡相仿的一代人，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全都是極其厭惡討厭剃頭髮這件事情的，每當到了要去剃頭髮的時候，不是哭就是鬧，也會去採用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手法，反正是無所不用其極，能夠去逃之夭夭的，就儘自己最大的一個可能去逃避剃頭髮這件事情，本人也同樣是如此的，由於那時的本人是一點也不懂事，爲了逃避理髮，還去上演過全武行，曾經還有“消地光”的舉動，“消地光”這個詞語是上海崇明、江蘇啓東、江蘇蘇北等地區的方言俚語詞語，它的意思通常是指小孩在地上耍賴、打滾不肯起來。

不管我們如何去鬧騰，至最後時刻還是要乖乖的把頭髮給剃掉的，即便是這個樣子，只要每次到了剃頭髮之前，我們依舊會去故伎重演，一次又一次、反反覆覆的，好像鬧騰已然成爲了一種家常便飯似的，但凡是那個年代出生的小孩，基本上都經歷過這種狀況。

依舊是記憶猶新的一件事情，那就是——當自己長大懂事以後，在剛剛去理髮店剃頭髮的時候，剃頭老師傅所使用的工具是手動剃頭推子，在給每個顧客剃頭髮之前，他或她還會給手動剃頭推子上一點點油，再去反覆捏放在手裏的手動剃頭推子，還要讓其發出嘎噠嘎噠、油潤的聲響，其目的就是要去試試剃頭推子，到底好不好去使用，也唯有當剃頭師傅覺得好去使用時，纔會安心地給顧客去剃頭髮。

自己在使用手動剃頭推子剃頭髮的那些日子裏，有一半的次數則是由家裏的親戚、鄰居以及母親的同事給剃的頭髮，有三姨媽倪金英、三表姐夫張徵西、曾經的老鄰居陳剛大哥和母親的同事張景勇。

不過，手動的剃頭推子，時間一長久而久之，也會出現問題的，這個問題就是——要是長久的去使用，會發生夾頭髮的不好現象，這種夾頭髮的現象，不只是只有一兩次哦，而是頻繁的會去發生夾頭髮的現象，這也有可能是小孩不願意去理髮店剃頭髮的原因之一。

若是頻繁的去發生夾頭髮這種現象，絕對是疼的很厲害的，因爲疼痛的比較厲害的緣故，因此說，同樣是久而久之時間一長，對於這種疼痛之感，不但會產生一種莫名的恐懼之感，還會形成一種惡性循環，從而導致了，不管是在剃頭髮之前，還是在剃頭髮的全過程當中，總是要鬧騰一番的，從開場一直到全部結束時，纔會停止鬧騰。

自認爲，還有一種情況，同樣也是導致了小孩不願去剃頭髮，在剃頭髮之前、在剃頭髮的全過程當中，要去鬧騰一番。在小孩看來，剃頭髮的時間是極其漫長的，簡直就有“度秒如年”的感覺，還若是碰到比較難剃的頭髮，時間會被拉的更長，這種感覺也會隨之演變得越來越強烈，又好似自己在受到刑罰和懲罰一樣，還加之，在剃頭髮的全過程當中，時不時地會有短頭髮觸及到身體上的各個部位，會讓人感覺到渾身上下癢癢的，還會讓人感覺到一點也不自由自在。

等到自己再大一點的時候，去理髮店剃頭髮的時候，已經開始逐漸地去使用電動的剃頭推子，那時的電動剃頭推子全都是佩帶有一條長長的電線的，可以和手動的剃頭推子一起混合着去使用。有了電動的剃頭推子，自然要比手動的剃頭推子，方便省力許多了。不過，儘管手動的剃頭推子要費勁許多，有一些手藝較好的老師傅，還是堅決的去使用手動的剃頭推子。筆者也曾向這些剃頭老師傅詢問過爲什麼要這樣去做時，他們或她們說唯有去使用手動的剃頭推子，才能顯現出自己的剃頭水平，只因爲手動的比電動的難度要高出許多哩！

還有的就是，當手動的剃頭推子和電動的剃頭推子，在一起混合去使用的日子裏面，若是男性或男小囡去理髮店剃板刷頭，即平頂頭的時候，必定要去汏一下頭的，【備註：在筆者所在的城市上海，把洗頭叫做汏頭。】等汏好了頭以後，理髮老師傅還要去整理修整一下，看看頭上是否依舊會有的高低不平整的地方，最後一次的修整，有一些老師傅纔會使用電動的剃頭推子，給顧客好好的去修整修整。

到了後來全面去普及推廣使用電動剃頭推子以後，手動的剃頭推子幾乎可以說是絕跡了。去使用電動的剃頭推子，一直都會有鳴鳴的聲響，而且伴隨着這種聲響，隨時隨地會發生夾頭髮的現象和產生的恐懼之感，也跟着一起消失了，這倒並不是說電動的剃頭推子，不會發生夾頭髮的現象，偶爾也是會有的，幾乎可以說是忽略不計。

也正是因爲電動的剃頭推子有鳴鳴的聲響的緣故，就好似在演奏一首悅耳動聽的催眠樂曲一般，有些時候還會讓人去昏昏欲睡。

手動的剃頭推子則不然，它是沒有這樣的功效的，不但是沒有這樣的功效，而且它每一次發出的嘎噠嘎噠之聲，會讓那些理髮的顧客們，時時刻刻地去心生一股警惕之心，是全然沒有任何睡意的，就要去防止出現夾頭髮的現象，一旦這種現象來的比較多時，理髮的顧客還要向剃頭師傅理論一番，有些理髮師傅還未等顧客先開口說話時，就已經是道歉之聲連連了，就是希望能夠獲得理髮顧客的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