佇立窗前思往事——一個來自疫區人的思考

又是大門緊閉,從單位的院子裏向外張望,外面沒有行人,也沒有車子,街道如此安靜,不一會兒,我聽到四處的狗開始狂亂地叫起來,不是一隻,是很多隻在一起叫,好象約定好了似的,它們叫累了就停了下來,我不明白動物的語言,或許,它們是被圈在家裏的時間太長了,它們在用這種方式來釋放內心的壓力吧。

從1月2日開始到1月18日,也就只有半個多月的時間,怎麼感覺過了半年一樣,好漫長,有好多的信息紛至沓來,衝激着原本平靜的生活,也改變了小城人的生活方式。

一直佇立窗前,我看見街燈已經亮了,有兩輛大巴車很突兀地出現在無人無車的街道,引得我心裏不免又波動了。在最近這幾天,時不時地扮演着思想者的角色,總是想三想四的,時不時裝高深分析着病毒產生的原因,什麼社會環境的原因,什麼文化建設的原因,復又想起我們的孔聖人春風化雨,以德治國的偉大理念。

從孔子的時代開始,在中國的歷史上,人類經歷過太多次的苦難,三國時代的建安七子中的四位死於溫疫,醫聖張仲景在他的傷寒雜病論的序言中說:“餘宗族素多,向餘二百,建安紀年以來,猶未十稔,其死亡者,三分有二,傷寒十居其七”。據中醫研究著作記載,從西漢到清末,中國至少發生過321次大型瘟疫。每次疫情,都能讓當時的社會爲之戰慄。

中國社會走過了戰爭和磨難,正在走向盛世,然而,在盛世的光芒裏,亦有着各種各樣的隱憂,只是因爲得了一個契機,病毒堂而皇之地來了,它威脅着我們的生存,也製造着一場前所未有的災難。孟子他老人家說:無敵國外患者,國恆亡。人也好,社會也好,在享樂的環境裏呆的久了,人和社會就失去前行的動力,如果人們只想着享福,那就距離着腐朽不遠了。


病毒的到來,或許可以給我們以警醒,此次這個病毒的出現,看似是公共衛生事件,是防控沒有防住,可是在這背後真的只是防控的問題嗎?社會公共衛生體系在整個社會的運行中顯得過於薄弱,處在社會基層第一個防禦環節的鄉村醫生普遍素質較低,60歲以上的鄉醫佔比還很大,鄉村衛生室的服務水平相對較低,他們不具備防控的能力,處在社會基層第二個防禦環節的鄉鎮衛生院又是什麼狀況呢?十幾年以來,這些鄉鎮衛生院一直在缺編運行,他們的工作環境可以說是很差,在這一年的防控中,東支西補,疲於奔命,在維持基本業務的同時,還要四處出擊,有的鄉鎮衛生院的救護車已經是破舊不堪,在執行任務的途中頻繁故障。

在這次病毒來襲的時候,大家又得重整破舊的戰袍,再上戰場,感覺有點像是抗日戰爭時的我們的八路軍,大家都在用小米加步槍投入戰鬥,燕趙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或許,大家只有唱着風蕭蕭兮易水寒再出徵了!

有人說,幸運如同調皮的孩子,在它到來之前,往往伴隨着捉弄,但願這是幸運來臨前一次捉弄。不知覺已經在窗前佇立得太久了,我看見窗臺上的花又開了,它開得真好,但願它是幸運之花,向小城釋放幸運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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