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脫口秀,在國內真的有戲嗎? 音樂脫口秀,不止是喜劇行業的事 音樂與喜劇加速破壁,頻繁跨界背後的喜與憂 先聲話題

作者 | Echo          編輯 | 範志輝

2020年,王勉作爲唯一一位表演音樂脫口秀的選手在《脫口秀大會3》中奪冠之後,這種在國內觀衆看來還很陌生的脫口秀表演形式逐漸爲大衆所熟知,其新穎的表現形式也引發行業關注。

前陣子,北京首個劇場級音樂脫口秀《成吉思汗歌舞廳》也正式開演,由戰馬時代攜手北京天橋藝術中心出品,邀請中國頂尖喜劇品牌單立人喜劇聯合呈現。

而從近年來音樂平臺、唱片公司與喜劇品牌合作推出喜劇音樂,以及國外那些玩音樂脫口秀玩到拿下格萊美的事例,會發現,音樂脫口秀的興起與發展,並不止是喜劇行業的事。

音樂脫口秀,不止是喜劇行業的事

早在2017年,國內就出現了首檔古典音樂脫口秀節目《音樂麥克瘋》、首檔汽車音樂脫口秀《卡拉偶客》、嘻哈音樂脫口秀《摩登嘻哈秀》。網易雲音樂也在2017年攬下韓國大熱音樂脫口秀《樸振榮的Party People》的獨家音頻版權,該節目意圖打破以往一貫的演唱會風格,挖掘明星們的真實魅力,打造出一種全新的Music Talk Show。

近年來,隨着《脫口秀大會》《吐槽大會》等節目的熱播,脫口秀這一新興娛樂形式也頻繁出現在音樂平臺的跨界計劃之中。除了2021年由音樂廠牌聯合出品的首場劇場級音樂脫口秀,2020年4月,QQ音樂就聯合笑果文化打造了喜劇音樂,比如《脫口秀大會》第二季的冠軍卡姆就推出了個人首單《Banjitino》,讓更多聽衆領略到了喜劇音樂的奇妙。此外,摩登天空也在去年與笑果文化跨界聯合,探索喜劇脫口秀+音樂節的青年文化生態。

在國外,音樂脫口秀的歷史則可以追溯到上世紀中期。畢業於哈佛大學的數學家Tom Lehrer,在1950年代至1960年代之間錄製了一系列幽默的歌曲,內容編排與王勉類似,也會模仿各種形式的流行歌曲。儘管這些歌是他自己發行的,而且沒有宣傳,但它們還是通過口碑相傳獲得了巨大的成功。

如今,經過幾十年的發展,音樂脫口秀在國外已經初具規模,其中的佼佼者可以將自己創作的喜劇音樂做成專輯,有些還取得了不錯的市場反響。比如90後脫口秀演員Bo Burnham的多張專輯已經進入Billboard Hot200專輯榜,音樂脫口秀表演者Stephen Martin甚至先後獲得了格萊美最佳鄉村樂器演奏獎和最佳藍草專輯獎。

Stephen Martin

不過對比來看,國外的音樂脫口秀之所以能取得如此成就,也與其充分發掘了這種表演形式的獨特優勢有關。國外的很多成功的音樂脫口秀演員的作品幾乎都與社會議題相關,將演出內容一遍遍唱出來,可以讓歌詞中的觀點重複傳播,擴大其社會影響力。上述提及的音樂脫口秀先驅者Tom Lehrer走的就是這條路線,曾抨擊美國政府總是以“保衛人權”的名義發動戰爭。

而國內的音樂脫口秀則很難發揮出這一優勢。在日益嚴苛、極化的社交媒體環境下,脫口秀乃至文藝創作中都充滿了“雷區”,本就不善於講“haha joke”的音樂脫口秀更是舉步維艱。即使王勉在脫口秀大會上取得冠軍,其出圈程度卻不如楊笠、李雪琴,反而受到諸多質疑,認爲其奪冠是吃了音樂脫口秀這一新穎形式的紅利。

然而,音樂脫口秀在國內真就沒有戲嗎?回顧整個《脫口秀大會3》的破圈,可以看到,其實質是一場短視頻形式的勝利,背後是按照移動互聯網的傳播邏輯去設計節目、製造話題、打造人設。

這檔走過三季的脫口秀綜藝,對於綜藝節目的各種出圈方法論已經諳熟於心——炒CP拉情感線、製造男女性別情緒對立、大量金句頻頻衝上熱搜。王勉的音樂脫口秀在這種邏輯下得以脫穎而出也就很自然。

隨着新媒體的衝擊、現代人欣賞閾值的不斷提高,年輕人已經不能滿足於各類中規中矩的藝術形式,越是交叉的、融合新元素的形式越能夠引起注意。於是,音樂脫口秀這一大衆眼中的“異類”最終成了王勉奪冠的制勝法寶。

音樂與喜劇加速破壁,頻繁跨界背後的喜與憂

《2020 騰訊娛樂白皮書》顯示,歌手上升 TOP10中,相聲演員紛紛攜流量破圈,張雲雷第一,秦霄賢第二。這傳遞出兩個信號:一,歌手不再是專業音樂人的專屬;二、喜劇演員跨界音樂成功案例,甚至有破圈優勢。

即便相聲四門功課“說學逗唱”張雲雷只擅長“學”和“唱”,但憑藉其在德雲社一枝獨秀的顏值,以及一首膾炙人口的《探清水河》,還是令他成爲了“新晉亞洲男子天團德雲社DYS48”的C位,哪怕因故不上綜藝,兩年來熱度也一直未見消退。

當“德雲社女孩”在流行音樂市場爲相聲演員打出一片天,音樂脫口秀作爲將音樂與喜劇深度融合的跨界產品,它的興起或許也將更爲深刻地打破音樂與喜劇間的次元壁。

而隨着國內各大平臺在長音頻領域的持續佈局,“音樂+喜劇”很可能成爲做大音頻消費市場的重要手段。尤其是前述提到的音樂脫口秀本身受衆羣體就更爲年輕化,也有優勢衍生出相關係列音樂作品,既可以在音樂平臺找到屬於自己的受衆,又給原有的平臺用戶帶去全新的音頻內容,可以在音樂和喜劇兩個市場“一魚兩喫”。

同時,脫口秀的線下劇場發展到線上節目如《吐槽大會》、《脫口秀大會》後,還逐漸演變成了一種帶有社交性質的青年文化,其中的“吐槽文化”也成了互聯網潮流中青年的交往方式之一。作爲青年文化聚集地的音樂平臺,極有可能與脫離了精英感且更具有觀賞性的音樂脫口秀一拍即合。

不過,在喜劇與音樂打破次元壁的過程中,其帶來的機遇與挑戰其實是並存的。

跨界藝人、作品的走紅,對於促進圈層交流和各自文化的繁榮無疑具有雙贏效果。但是,圈層碰撞、融合的過程中也難免產生摩擦,比如喜劇演員的“口不擇言”就曾導致張雲雷屢屢翻車,甚至被官媒點名批評。在脫口秀的破圈過程中也存在同樣的問題,憑藉女性議題出圈的楊笠在微博已經經歷了幾番罵戰,甚至到了被舉報的地步,王勉的《飯圈女孩之歌》可能也很難在音樂平臺贏得喜愛。

張雲雷、秦霄賢走紅後,飯圈生態與傳統文化也開始了漫長的相愛相殺,業內一直有聲音認爲,相聲的偶像化傷害了其傳統文化底蘊與原有生態。飯圈入侵雖在短時間內迅速提升相關演員的商業價值,也顛覆着相聲藝術規則:例如毒唯粉剪去其搭檔說相聲的部分,只留張雲雷一人,場內“拋活兒”(抖包袱)。而就在1月13日,微博話題#秦霄賢 爲什麼搞成這樣了#登上熱搜,事件起因僅僅是其後援會回懟粉絲。

對於偶像行業來說,此類非典型跨界偶像的誕生,也激活了充斥大量韓式練習生、日漸同質化的偶像市場。比如,張雲雷參與其中的國風類選秀節目《國風美少年》不僅在播出時迎來了良好的市場反響,也爲此後的選秀節目提供了一個新的模板。2020年,連央視都“跟風“做起了選秀節目《華彩少年》,打的就是同一張國風牌。

如今,不論從喜劇行業還是其他行業切入音樂,其實也倒逼整個音樂行業不斷調整思路。翻看當下最暢銷的數字專輯榜單、各大音樂平臺的年終歌手盤點,排名靠前的藝人不少來自其他領域,成績的背後似乎與音樂領域的成績並不掛鉤。這也意味着,任何頂着流量優勢“闖入”的音樂新人就能輕易將前輩們打倒在地,甚至出現了一種形式重於內容的畸形生態。這其實是值得我們警惕的。

如何平衡商業與專業這個不變的老命題,依舊橫亙在跨界與堅守之間。換句話說,我們不拒跨界,也無懼跨界,但門檻還是得有。

先聲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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