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葩說》有一期的辯題是:畢業後混得很普通,要不要參加同學會?
傅首爾說:“混得普通就是你這輩子的巔峯,所以抓緊時間,趕緊去,因爲你還有可能越混越差。”
此刻,躺在牀上。默默看着手機屏的我,被深刻內涵到了。
畢業第一年——
就像被人放出一個籠子,忽然自由了,卻也無所適從了。
不妨偷偷告訴你,畢業那晚的酒我是故意喝,也故意醉的。
爲的就是一個情懷,人生難得一醉。
我對自己說,江湖險惡,以後打死我都不會喝。
那晚醉的不輕,放倒了一桌的人,後來據說還抱了誰,親了誰。
幸虧死黨拉住了我,第二天我都沒臉去教室了。
直到很久很久以後,輔導員老師看到我後還向我翻了個白眼:“你就長的跟淑女一樣,而已。”
畢業第二年——
這一年,只有一個字概括“衰”。
跟大家一樣,迷了方向,只記得某某某的一句話說:“我媽媽喜歡有個當老師的兒媳婦。”
然後,爲了某個人,我就去做了老師。
教了一羣比我小不了幾歲的娃娃,自己又長了一張娃娃臉,常常我在講臺高談闊論,很投入情境的時候,校長會偷偷從後門把我班長叫出去:“你班這女同學怎麼天天去講臺發言?”
我們班長驚訝的合不上嘴巴:“這我們老師,校長,您…不認識她?”
校長才恍然大悟的樣子,尷尬地咳了一聲:“這樣啊,班紀律管理的不行…”
… …
畢業第三年——
終於在心裏對某個人說:“去你大爺,老孃我不幹了…”的時候,我站在教導處門口的臺階上,對着遠處的操場,哭紅了雙眼。
手裏拿着孩子們給我寫的一堆的信,我挑出幾張誇我好看的藏起來。
放在上了密碼鎖的日記本里。
離別只是一個人的悲歡離合。
那天的夕陽無限好,我忽然就想起了徐志摩的那句:“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怎麼可能?老徐在寫這句的時候,也許也只是放空了悲涼,假裝灑脫罷了。
畢業第四年——
我逃離了那個城市,逃到一個相對安逸的舒適圈,那裏沒有人讓我傷心,沒有事讓我牽掛,我可以混喫等死的去幹着並不喜歡的工作,拿着能勉強度日的薪水。
認識了一些朋友,經歷了不少事情。
淡忘的是曾經的年歲,蹉跎的是少年的時光。
很久很久以後,每當我回憶,最多的便是懊悔,但是越長大越讓我明白,我所謂懊悔的並非生活本身,而是那年的時光太短,短的我用盡全身力氣,也留不住一分一秒。
畢業第三四五六年…
站在三十歲的門檻。
我感覺自己已經老了。
老的只有回憶才能支撐我每次的微笑。
想起一句話來。
沒有人永遠十八歲,但永遠有人十八歲。
沒有人永遠年輕,但永遠有人正年輕着。
我不再會爲任何人輕易離開一座城市。
也不會爲了逃避困苦,再去經歷困苦。
亦不再爲了某一個人的意願而去勉強自己,實現他的意願。
但是,我還是我。
還是那個,你好我好大家好。
如果不行,那就你好,大家好,我不好一點也沒關係的爛好人。
朋友說,你還是那樣,說心善有點牽強,說傻最貼切。
如果一輩子也改不了,那就不改了吧。
但是在我的世界裏,忽然有一樣東西不見了。
那就是,愛一個人的衝動,和愛這個世界的衝動!
世間再無最愛。
當時光褪去,所留給我的沉澱,竟是看透世事的悲涼。
我開始去相信——
沒有不可治癒的傷痛,沒有不能結束的沉淪,讓一切都淡然處之,不失爲最好的結局…
所以趁着畢業後混的很普通的時候來一場聚會吧…
趁陽光正好。
趁微風不燥。
趁我還不算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