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何說
男不入川
女不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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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昨夜又停電，在山頂上等着拍攝夜景的我們只好回賓館。
前一天晚上住的是扶貧招待所，今晚改成了佛學院最豪華的賓館，有發電機。即便如此，發出來的電量也只能供應部分樓層。
賓館只提供一牀被子，在海拔4000的地方，即使是七月份，夜晚也很冷。賓館又不提供暖氣或空調。我生性怕冷，就去找總檯服務員要點蓋的。
佛學院夜晚
一位女子坐在服務檯裏面低頭玩手機，我詢問後，她擡頭說自己也是住客，服務員不在。因爲房間沒有供電，就到這裏給手機充電。
這是位三十多歲的女士，白淨，面貌姣好，眼睛挺大的，可以稱得上是美女。
“我也找不到服務員，要不您去我房間拿被子吧，我一個人住雙人間，不用那麼多被。”她熱心地道。
“我們有四個人呢，說不定他們也需要。”我皺眉道。
“這可不好辦，一個人可以，四個人多了，都給您了我睡哪兒呢？”她笑道。
怎麼辦呢，只好等服務員。閒着也是閒着，就聊聊天。
女士告訴我，她是北京的，已經出來15天，先飛到拉薩，一路過來，到佛學院是最後一站。
我很是驚異，半個月了，在西藏這種地方，皮膚還這麼白嫩。我進藏才5天就像個黑人。
“一個人出來的？這麼久，方便麼？你不怕……”我有些驚異，原以爲她是團隊裏落單的。
“有什麼好怕的，一個人出來多好呀，您說呢？”北京人喜歡用“您”，很客氣，也很親切。
我一時語塞。
此刻，從賓館大門外匆匆走入一位男僧，披紅色袈裟，揹着雙肩包。男僧看上去只有20出頭，消瘦，帶着眼鏡，頗有老夫年輕時候的風韻，只是矮點。
僧人走近，見沒有服務員就問我們有沒有客房。
“這個賓館全都滿了，就剩下我一個人住雙人間，有張空牀，要不讓您住進來？”女士面對着帥氣的小僧人眨眨眼睛，發出咯咯地笑聲。
不得不承認，無論是她眨眼還是她笑聲，都極有魅力。
本想問她答應給我的被子，再想想，罷了。我還是趕緊走吧，冷就冷點。
上樓時想起之前提到的高反傷了腦子的學生。那小子如今在北京工作，搞影視，混得挺好，不知道是否與他兩次進藏有關。
一個多月前他眨着眼睛對我說：“男不入川，女不進藏”。
怎麼都是眨眼睛？
佛學院之晨
01 踏入青海
早上六點半離開佛學院，駛向下一個目的地——青海省果洛藏族自治州久治縣年保玉則景區。
好複雜的名字，更奇怪的是怎麼跑到青海去了？請注意，本文名爲《西行漫記》，而不是《西藏遊記》，西行可以去的地方多了，下一回還不知道跑到哪兒呢。
第七日行程
上圖並不是我們實際走的路線，由於水毀道路，這沒法這麼走。我們發現，從地圖中的1點到2點之間有路，可能是新修的跨省縣道，就決定試試這條捷徑。
於是就上了040縣道前往青海。這條路正在修，總體路況還可以，車很少，路上還時時跑過田鼠野兔。翻山最高約4500米，進入青海省。
在川西的幾天，每天都有雨，到了青海，則是晴空萬里，天藍藍。
行車至中午，過青海省班瑪縣，轉入S101，路況極好，氣溫升高到20度以上。路旁草原遍地黃花，時時有成羣的犛牛堵路。
這是一段很開心的旅行。開車幾個小時，除了青海、四川、甘肅的車輛，沒有見到一輛外省的自駕車，人們還不知道這條路。
修訂版注：這條路現在也不爲人所知，我使用谷歌、百度、高德等導航軟件，沒有一家能給出這條路的導航信息。
這裏依然是藏區，只是出了康巴地界，到了安多。
之前文章中提過，藏地有三域：衛藏（西藏大部）、康巴（藏東、四川、雲南一帶）、安多（青海、甘肅）。三個地區的人種有所差異。康巴男人被稱爲漢子，也是因爲身材高大、健壯。而安多男人卻被稱爲安多娃，更接近漢人的相貌和體型。
據說衛藏人、康巴人都瞧不起安多人，稱他們是養馬的安多娃，但到了後來，卻是養馬安多娃統御了藏區。這個以後再表。
02 年保玉則
到達年保玉則前，過隆格山埡口。埡口海拔4398米，在此可遠眺年保玉則雪山，但見山如鋸齒，烏雲籠罩。埡口風大，驟降雪子，打得麪皮生痛。
一天的順利到這裏好像就結束了，過了埡口開始下雨，四點到年保玉則，變成大雨。幾經猶豫，還是買票進入。將車開到景區中心，雨過天晴，看來運氣還在。
年保玉則，又稱果洛山，是個新開發不久的景區，主峯海拔五千多米。作爲風景區能夠吸引遊客的，除了山勢險峻外，還在於湖光山色相映，氣候變化莫測。據說這裏的騎行線路很受歡迎。
七月上旬，是年保玉則景色最美的時節，這也是我們繞道而來的緣故。美麗的風景是有時間段的。
但見草原上遍地野花，黃，白，紫，美得令人戰慄，仙女湖（原名妖女湖）與主峯交相輝映。在景區裏轉悠了一兩個小時，天氣又要變了，年保玉則真是變幻莫測。
原計劃在這草地上搭帳篷已是不可能，景區接待條件還很不完善，喫住都成問題，於是決定走。
去哪裏呢？原計劃是奔向青海湖，但我提議，既然走遠了，還不如接着去更遠點的地方，既然從四川到青海，那麼就接着從青海再去甘肅吧。
說走就走，這是自駕最大的好處。
這麼走已不是一路向西，而是向東北方向。
入住久治縣，一個海拔3700的小縣城。晚上喫烤羊肉，大塊羊肉煮熟後再切小塊穿起來烤，這種做法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03 如何讓喇嘛飛翔？
人像攝影有兩種，一種是人文類，應當避免打擾被拍攝者，記錄真實。比如下一張是我在年保玉則用長鏡頭偷拍的兩位僧人，他們用手機彼此互拍，擺出各種Pose。這麼做的代價是，你很難接近被拍攝者，無法獲取細節和表情。
另一種則是深度介入，引導被拍攝者表現出自我，比如可以塞給一個老農民、老漁民點錢，讓對方擺出各種Pose。很多所謂的人文攝影照片也就是這麼來的。
今天，攝影初學者相公給我上了一課：如何不花一分錢，引導一位喇嘛在海拔4000米的高原上跳躍。
攝影：相潑
相公是這麼做的：
a. 告訴在旁邊正正經經拍照的喇嘛，跳躍拍攝很好玩。
b. 自己做示範跳（反正他也沒什麼高反）。
c. 指導喇嘛如何跳躍。
d. 喇嘛不停地跳，讓他拍。
e. 喇嘛累得趴在地上喘。
攝影：相潑
以上事例說明，在攝影的很多方面，我都應當虛心深入地學習。
修訂版後記
與之前的幾篇相比，本篇較短。這是因爲路途勞頓，每天碼字，連續輸出，實在是喫不消。
關於久治縣的烤肉，後來單獨寫了一篇《尋味中國 42 久治的熟肉烤串》。
還需要說明的是，如前篇所述，只有高僧纔有資格被稱爲喇嘛，本文中僅是僧徒。當然，遇到公務員叫領導總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