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大寒,也正是臘八。
對我來講,這個日子是永遠的痛:媽媽的忌日。
那年也特別的冷,祭臺上的饅頭凍得像石頭一樣,紅色的棺木,特別的醒目刺眼。
那天家裏來了很多人,很多是我從未見過的,都在家裏面裏裏外外地忙活着。
我跪坐在炕沿上,對面是一個炕桌,七大姑八大姨很多人圍着炕桌疊着一種黃色的燒紙。
忘記是誰,在我那頂媽媽做的燙絨小帽子上縫了一個布條,記得是紅色的。
我不知道這個記憶是不是混淆了,是臘八的時候還是三個月後。
因爲那年有太多的事情了,奶奶是在母親去世三個月後去世的,兩場葬禮離得很近,在北方都算是冬天吧。
具體有哪些的程序,我都記得模糊,但是還是有一點,就是哥哥在小廟給母親指路,那個小廟,就是一個凸起的土堆,村裏有人去世,都要到那邊哭祭,一天大概要三次。
哥哥去給指路那次應該是最後一次,他站在板凳上,拿着一個扁擔,他還沒有力氣可以拿着那個扁擔直直指向南方,有人幫扶着,有人教他:媽媽,你走陽光大道……如此,這般,重複了三次。
女眷們嚎啕大哭,男人們低頭不語。嗩吶哀鳴。
我在奶奶的懷抱裏,有人哭,我就閉眼哀嚎。
此後人生,沒有媽媽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