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輪迴是苦難的禍根,千古之理即將改變



王建平:每日一文:《感知論第六部》(感知對話錄、23)

生存者:

我已經發現你不厭其煩地重複生命問題,意在徹底清除生命觀念,這幾乎不可能的事情你爲什麼一直在堅持?我認爲,無論生命觀念對與錯,你都不可能清除人們的生命觀,如果能清除,千萬年以來,以生命爲生存根本的人類何以立足?也就是說,沒有生命觀,人將何以適從於存在?我們將怎麼存在?生命是一個動不得的概念,無論它合不合理,它已經存在得太久,太穩固,你一己之力,試圖撼動生命的大樹,可能嗎?

感知者:

我一再抓住生命理念不放,是我揪住了人類一切苦難的禍根,這個禍根不除,人類永無寧日,苦難永無盡頭。其實,生命什麼都不是,它就是一個概念,一個道理,一套倫理原則,一套邏輯體系,一種意識模式,一種存在方式。生命本來並不存在,讓它存在,與它關聯的意識形態就必然存在,這纔是問題的要害處,生命意識的存在,對於我們就註定是無窮無盡的災難。

戕害我們的不是生命這個詞,是生命這個理。這個理一旦成立,我們就必然誤解世界和誤解自己,我們就必然會遭遇重重矛盾和災難。爲什麼呢?因爲生命的原理及意義就並非是自然存在的表達,生命是一種特殊的存在,一種以個體爲中心的獨立存在,這種存在並不是生物普遍的存在原理。這種獨自存在的理由分裂共同存在的關係,生命意識在人的意識中貫穿,人就成了“自我”的異種,這個意義相當於“原罪說”,這就是說,我們從生命出發,以生命的名義開始存在,我們就必然是錯,因爲生命的“自我”意識就帶着罪惡。其後,作爲生命存在的我們不得不錯,不得不犯罪,因爲任何一個生命的存在,都是對存在的索取,對它者的威脅,生命原理本身就導致我們作爲存在的對立者存在,生命置我們每一個人以不該有的地位,不該有的身份,不該有的遭遇,和不該有的苦難命運。我們讓自己進入生命角色,純屬是害了自己,生命可不是讓我們能夠活着,而是讓我們進入災難性的存在。

生命是讓人活着進入另一種方式的存在,這就是生命競爭方式的存在。生命能夠不競爭的存在嗎?生命就是爲了競爭存在而存在的,生命原理及生命的倫理邏輯導致生命必須競爭才能存在,不競爭,生命無法存在。而更糟糕的是,生命必須爲死亡而存在,沒有死亡,生命也無法存在。生命的道理就是如此不講道理,作爲生命角色,你必須去競爭,去進行你死我活的殘酷鬥爭。你還必須去經歷死亡,去經歷死亡的痛苦和死亡的恐懼。因爲競爭與死亡的必然存在,人作爲一個生命者,能好過嗎?矛盾、衝突、痛苦、災禍與苦難都是生命角色的規定情景,就是命運已經編好的劇本,我們能夠不按編劇的意圖進行可以嗎?我們能不扮演自己的生命角色嗎?我們能擅自離開劇場嗎?我們能在生命的劇場裏上演不是生命活動的戲份嗎?我們不能,我們只得認真扮演自己的角色,將悲歡離合、生離死別演到最後,讓若干受苦受難的人到最後絕望地發誓,再不做人。其結果是,另一個嬰兒又哇哇墜地。悲劇性的生命歷程又只得重複開始。

生命就是一個規定好的角色,這更像是一場有意爲之的惡作劇,人一旦成爲生命者,就在劫難逃。人類社會一旦爲了生存而建立,就註定會製造苦難的世事。人間世界一旦成爲生命的領地,就必然會是血肉橫飛的生死戰場。人類爲什麼一定要是生命者而不是別的存在者呢?我們爲什麼一定要上演生命方式的悲劇而不上演其它方式的幸福的喜劇呢?人類數萬年的生存史已經證明了生存方式的不可行,我們又爲什麼不能換一種方式存在呢?

換一種存在方式,我們想過嗎?誰想過?除了生命方式下的夢幻天堂、西方極樂世界和仍然執行生命倫理邏輯的虛擬世界,誰想過非生命方式的另一種存在?在我們生活的原址上重新開始另一種模式的生活,讓人類放棄生命的桎梏,做另一類人,這難道僅僅是一種幼稚的想象?我們如今不這樣想,等待誰替我們這樣想?如果這樣想的人,形同一隻撼樹的蚍蜉,那我就是一隻這樣的蚍蜉。(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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