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奇是個啥

“媽媽,哥哥手機上有佩奇……”三木湊近我的臉,忽然神祕的說。

看着他圓圓的小臉,圓圓的小眼,我也認真地輕輕地問他:“佩奇是個啥?”他看着我,立刻,一臉懵逼,不再說話。我忍不住哈哈地笑起來。

其實,三木真不知道佩奇是個啥。

前幾天,我有點忙,顧不上管他,就把他扔給了大兒管,大兒起初橫眉豎目,跟我說這樣一個孩子讓他看,是挑戰他做人的底線——看着不順眼,還不能撒手不管,一管更不順眼。我聽了,訕訕地笑着向大兒保證,以後我只要有一點空,堅決不再讓他看。沒辦法啊,誰讓三木是個“闖王”呢?想想我最初日更簡書時還寫了篇文章,題目是《撞下南牆又何妨》,寫對三木各種淘氣的寬容,還自我感覺良好,認爲有可能培養一個獨立快樂的孩子。也許正是對他最初掂鍋敲盆、泡肥皂撒鹽的寬容,導致了他現在經常出現趴窗戶上桌子的處處驚險,還常有摔杯子打碗的種種劣跡。大兒回來後,對他的行徑非常不滿,每天都要把他教訓得鬼哭狼嚎。我如果稍有不滿,大兒就會正色的說:“媽,能不能叫他懂點規矩!”我立馬不敢吭聲了,誰讓我當年教育他這不準那不準的?哎,防微杜漸,集腋成裘,這大概就是對如今的我說的吧。

還好,大兒看他兩天,他的“闖王”行爲明顯收斂了。比如,他剛爬上了電視櫃,奶奶說:“哥來了。”腳本來還沒站穩,他立刻就伏身向下爬。再如,他剛打開水龍頭,掂着小桶準備接,爺爺叫了下哥哥的名字,他立馬放下水桶,看着已經出現在衛生間門口的哥哥,邊討好地笑着說“三木爬出來……”邊往衛生間外面跑。

如此種種。令我不由感嘆武力的巨大作用,怪不得偉人說,槍桿子裏面出政權。

一日,我從外邊回來,發現家裏靜悄悄的,有點詫異,推開大兒房間的門,發現哥倆竟然無比和諧,頭挨着頭撅着屁股趴在牀上不知道在幹什麼。管他呢,不鬧就行。

之後幾天,發現三木突然也親近了大兒許多。早上起來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哥哥去”,然後跑進大兒的臥室,對睡夢中的哥哥又親又叫。喫零食時,也常常說“三木喫,哥哥喫”,然後屁顛屁顛的跑到大兒身邊,塞他手裏一個……

以前,我出門去,三木總哭天搶地地非要跟着,但是,前天我出門,本來挺擔心他哭鬧的,但他跟到了門口,大兒說:“在家等着,媽媽一會兒給你牽回來個佩奇!”我馬上附和,他竟然乖乖地跟大兒回去了。不由啞然失笑,不過也隱隱覺得這樣說有點不妥。再一想,算了,他哪知道佩奇是個啥呢?

回來後,看着他我有點心虛,好在他沒有問我。晚上爸爸看新聞聯播,剛打開電視,等待網絡,他突然跑到電視屏幕前,指着一角的圖片目錄,“媽,媽,佩奇,看佩奇!”我仔細看,上面是“小豬佩奇”四個字,下面是三隻小豬的動畫形象。“那是佩奇的相片,打不開!”哥哥在一邊說,我看到三木愣了一下,然後悶悶不樂地走到我面前,靠在我的腿上。旁邊爸爸說:“佩奇是個啥?說說我給你找。”他看看爸爸,一臉懵逼。爸爸呵呵地笑起來。

突然,他扭頭看着我,“媽,媽,佩奇呢?”哪壺不開提哪壺,本來就心虛的我頓時不知道怎麼回答了。誰知,他很執拗,認真的盯着我,又問:“媽,佩奇呢?”

“你這二貨,佩奇不聽話,掉樓下河裏凍死了!”哥哥乜斜着他,粗聲大氣的說着從我們身邊走過,回臥室去了。

三木盯着我,一下子不吭聲了,漸漸地,我看到他的眼裏湧出了淚花,一心疼,馬上緊緊抱住了他,總是不喜被攬緊的小人兒,竟然服服帖帖地把頭搭在我的肩頭上不吭聲了。

此時,看着他一臉懵逼的樣子,我止住了笑。看着他,一本正經地對他說:“三木,誰要問你佩奇是個啥,你就說,佩奇,是一隻小豬!”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笑容漸漸地綻放開來,“佩奇……在哥哥手機裏!”說着竟雙手舞着高興蹦起來。

我笑着問:“三木,佩奇是個啥!”

“是,小豬!”他笑着,大聲的說,一臉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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