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往事(8)與文藝的不解之緣

【父親多才多藝。二胡京胡、小提琴、手風琴,包括後來的電子琴等樂器,幾乎樣樣都會,吹拉彈唱,觸類旁通。記得我小時候的七十年代,全家下放在三裏崗尚店,有時夜晚閒暇時,父親便坐在家裏用二胡拉《江湖水》,悽清的琴聲在夜空裏久久迴盪;父親還喜歡畫畫,寫生素描、水粉水彩油畫,那時的農村青年人結婚做傢俱,喜歡請師傅在油漆上畫畫,父親便走村串戶去畫畫。後來出名了,三裏崗轄區的供銷社便爭相請他去畫廣告畫設計裝璜.....他的音樂和繪畫才能,超越了愛好,一度成了他爲家庭謀生的手段和職業。如今,父親80多歲了,居家閒着無事,便寫回憶錄。他說,年紀大了,記憶力減退,只能一個片段一個片段地寫,有時還提筆忘字,我就鼓勵他,說你彆着急慢慢寫,我照原樣發上平臺。】

小時候,大約六七歲的光景,那時還沒有解放,我家住武昌胡林翼路,也就是現在的武昌民主路的一棟二層小樓,一樓開“信昌煙號”做生意,二樓住人。家裏有一臺留聲機,使用時用手搖把發條卷緊,帶動留聲機芯轉動,上面安上唱片,放上唱針,針尖在細微的溝槽圈中而產生聲音,放大後戲曲及歌曲的聲音美妙而動聽,久而久之,我愛上了留聲機,閒時也學着弄幾下,跟着學唱。

我最喜歡聽《蘇三起解》的唱腔,我慢慢地學會了部分唱段,趁父母及兄長們高興時,我便用化妝品擦上白粉,在臉上打上胭脂,學着花旦的唱腔:“蘇三離了洪桐縣,將身來到大街前......”,邊唱邊作,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稱讚不已,說小毛(我的小名)不錯,演的好看,唱得也好,聰明伶俐,有唱戲的天分。

解放後,在隨縣城關完小讀書時,參加小學生文藝隊,學習打腰鼓,學習少年集體舞蹈,在操場舞臺上參與表演,很受班主任晏繼殊老師的喜愛。

考入隨縣一中後,在五一、五四節到來時,班主任姜修良老師安排任務,排練《小白兔與大灰狼》小話劇,反映一大羣善良的小白兔如何戰勝兇猛的大灰狼的故事,體現了正義戰勝邪惡、團結就是力量的鮮明主題,既教育了大家,也使自己受到了深刻的啓示,受到師生好評。

考入襄陽高中(襄樊四中)後,在學校學生會的組織下,我一手操辦了話劇《火燒趙家樓》的排練及舞臺美術工作,如期投入演出。這個話劇主題是描述愛國學生在五四運動中,遊行反対巴黎和會、燒燬北洋軍閥外交官曹汝霖所居住的趙家樓,體現了北大各學校學生的愛國主義精神。

1960年秋季,高中畢業了,因家庭成分問題政審通不過,上不了大學,只能回到家鄉隨縣,被分配到隨縣城關綜合廠務工。時逢城關鎮文工團整體轉到綜合廠,我便參與其中,排練了許多劇目,如《五個炊事兵》、《媳婦誇婆家》、《張木匠抗旱》、《父女逛隨縣》......愛到隨縣文化館及上級好評。

後來,綜合廠又轉到了城關鎮二街。受街道負責人指令,組織了“二街文藝宣傳隊”,結合當時的政策排練了很多節目,將當時街道許多青年組織起來,記得有熊全芳、藍華愛、孫兆仙、李孟瓊、熊子恆、諶述東、葉良棟、張小、萬三、王道本、張守志等20多名人員,我帶領大家,邊學邊唱,很多人並不善文藝,只是充人數地參加排練,大家排演了《普查意義大》、《四川民歌唱今天》、《一個壯丁的控訴》、還有少數民族舞蹈《洗衣舞》、《彝族舞》等,在當時隨縣民間藝術大匯演中名列前茅。

1970年,我全家上山下鄉到三裏崗區尚店公社農村,也就是當時所說的下放。下鄉後,在尚店公社的東方紅大隊,當時三裏崗區委書記汪寬後在這裏蹲點,在舉辦階級教育展覽館時,我組織當地農民排練了《白毛女》等劇,配合展覽巡迴演出,深受好評。

後來在尚店學校教書,課餘時間,組織學生排練《五個老漢學毛選》,演出別具一格,記得尚店學校的隆開良老師說,“你老傅爲尚店的教育事業做出了貢獻,也爲尚店學校的文藝開展做出了功勞”,當然,這已是後話了。

我這一生,愛好文藝,二胡京胡、小提琴、手風琴、腳踏風琴,包括後來的電子琴等樂器,雖說不精,但幾乎樣樣都會演奏伴奏,吹拉彈唱,觸類旁通。

除文藝類,對於繪畫,我也有極大的興趣。素描寫生、水彩水粉油畫,甚至包括油漆畫都很嫺熟。上世紀整個七十年代,下放三裏崗尚店,最後的幾年,繪畫還一度成了我的職業。

對繪畫的愛好也起源於我的童年。

童年時,我對繪畫產生了興趣,還是在武昌蛇山下的大成路讀小學時,就開始接觸繪畫。那時我家開的“信昌煙號”爲了招徠生意,請了美術師來設計繪製廣告,來者是四川人,名字叫陳克爾,畫得一手好畫。那時我也看上了癮,時而用筆也學着勾劃蝴蝶蜻蜓之類的蟲物,覺得很有幾分意思。陳師傅也說小毛聰明,是個畫畫的料,我也就越發高興,慢慢就有了一些小小的進步,曾記得陳師傅給我母親畫了一幅“觀世音菩薩”的畫像,貼在堂屋正中央。母親每天對着菩薩畫像唸佛喫齋。陳師傅的妻子餘首道曾在隨縣城關鎮下南關草甸子開過茶館,其女兒叫陳學亞,解放後曾在隨縣農具廠(後來的馳樂公司)當工人,我與她在八十年代還多次在一起聚餐聚會過,聽說她父親陳克爾後來參加瞭解放軍,在部隊也是搞美術工作的。

我9歲從武漢回到隨縣城關完小讀書時,美術教師名叫孫勤樸,教小學的美術課,畫得一手好國畫和水墨畫,那時在隨縣也是很有名氣的,其長子孫文博,也是教書的;次子孫文尉,教師,被劃右派,後在城關綜合廠與我共事;三子孫文義,情況不詳;小女孫文萃,後在城關油漆社分工,她還在我老伴楊志英所在的南關小學讀過書。孫先生美術修養給我的繪畫以很多關照及教導,記憶尤深。

在隨縣一中讀書時,美術教師鄒京都善畫水粉、水彩畫,其妻龔文彬後來與我老伴楊志英同在南關小學一起當教師,是同事。鄒京都先生對我的鉛筆素描寫生、水彩用料給予了很大幫助,使我還漸漸加深了對美術的愛好。鄒先生在五七年被劃爲右派,投井自殺。

在襄樊四中讀高中時,我也經常利用課餘時間學習美術,我曾經多次到隔壁的襄陽師範學校去,向該學院的美術教師曾尚濤先生求教,加深對素描寫生各項美術技能的提高。

遺憾的是,我的美術繪畫未經任何培訓和系統學習,只能說有一點點皮毛之技,當然談不上成名成家,但在後來的生活和工作中還是派上了大用場,學生時代出牆報出專刊,都是由我承擔;在隨縣城關鎮文工團和綜合廠,所排演文藝節目,其舞臺美術設計等等,幾乎都是由我一人包攬。

七零年左右,正是上山下鄉的高潮之際,也是爲了躲避運動的干擾,我和王正茂受城關環城公社五四大隊黨支部書記蔣正謙(原在城關綜合廠任過廠委,後迴歸大隊任職)的邀請,爲五四大隊置辦階級教育展覽館,設計創作。繪畫方面由我擔任,文字方面由王正茂完成,工作的地點就在大隊會議室,每日兩餐的喫飯問題,由大隊婦聯主任蔣大國(女,後擔任湖北省副省長)同志安排,在農戶家輪流就餐。大約兩個多月的時間,工作任務全部完成就緒,如期實現展出。

七零年,全家下放三裏崗區尚店公社。我參與了公社階級教育展覽館的籌備,調查情況、收集資料、籌劃圖片、與李啟裕二人合辦“階級教育展覽館”,我畫畫,老李主筆。這個展覽影響了三裏崗地區,其他公社都派人員來尚店參觀。時任三裏崗區委書記的汪寬後同志知道後,又把我調到東方紅大隊搞展覽館,由大隊書記段楊輝、副書記周厚啟協作,我一個人完成了繪畫及文字的說明工作,如期展出。接着,又被借用到三裏崗鎮上舉辦“農業學大寨”、“學習樊孝純”等專題展覽。後來,又受三裏崗供銷社的邀請,爲全鎮所有的商店門市部佈置裝璜、繪製廣告,畫油畫、水粉、版畫等,時間長達兩年多。七九年回城後,還帶回虎頭崖供銷社的裝璜畫版三十多塊,抽空完成了繪製任務。回到隨州市裝卸遠輸公司工作後,還爲單位工會的大會議室繪製了8米x3米的大型油畫《黃河之水天上來》。當然,這些也是後話了。

【父親喜愛音樂和繪畫,家裏身然就有了很多這方面的書,導致我們兄弟三也有了這方面的愛好,到了孫輩,也喜歡這種文藝範,以至於在大學裏專攻這類專業。當然,這是題外話了。】

(圖片來自網絡,上圖上世紀隨州㵐水大橋,下圖隨州文峯塔;文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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