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的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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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典型的80後宅男,五短身材,不高;獐頭鼠目,不帥;兩袖清風,不富。有幸被夫人的父親相中,讓我不至於在而立之年還獨守空房,並且有效防止了我心理疾病及社會問題的產生。兩年的婚姻生活,促使我成爲了一個高尚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現在我已晉級稱職丈夫行列。

某月某日一個週末的晚上,我收拾好杯盤狼藉的廚房爲夫人打好泡泡浴洗澡水之後,順便翻看今天陪夫人逛街時路過書店買的《梁實秋散文》,剛看完第一篇《男人》,我就氣不打一處來,感到很有必要把下面的心得向男同胞們傾吐,以利互相切磋,共同進步。

該篇短文《男人》,把男人的形象概括:髒、懶、饞。

他老人家說:“男人令人首先感到的印象是髒!當然,男人當中亦不乏刷洗乾淨潔身自好的,甚至還有油頭粉面衣裳楚楚的,但大體講來,男人消耗肥皂和水的數量要比較少些。某一男校,對於學生洗澡是強迫的,入浴簽名,然而日久玩生,簽名簿中尚不無浮冒情事。有些男人,西裝褲儘管挺直,他的耳後脖根,土壤肥沃,常常宜於種麥!

…襪子手絹不知隨時洗滌,常常日積月累,到處塞藏,等到無可使用時,再從那一堆污垢存貨中揀選比較乾淨的去應急。有些男人的手絹拿出來硬像是土灰面制的百果糕,黑糊糊粘成一團,而且內容豐富。

…男人的一雙腳,多半好像是天然的具有泡菜黴乾菜再加糖蒜的味道,小小的一盆水確是無濟於事,然而多少男人卻連這一盆水都吝而不用,怕傷元氣。兩腳既然如此之髒,偏偏有些逐臭之夫喜於腳上藏垢納污之處往復挖掘,然後嗅其手指,引以爲樂!多少男人洗臉都是專洗本部,邊疆一概不理,洗臉完畢,手背可以不溼,有的男人是在結婚後纔開使刷牙。

…除了不可挽救的髒相之外,男人的髒大概是由於懶。對了!男人懶。他可以懶洋洋坐在旋椅上,五官四肢,連同他的腦筋,一概停止活動,像呆鳥一般;他若是上街買東西,很少時候能令他的妻子滿意,他總是不肯多問幾家,怕跑腿,怕費話,怕講價錢;什麼事他都嫌麻煩,除了指使別人替他做的事之外。他像殘廢人一樣,對於什麼事都願坐享其成,他提前養老,至少提前三二十年。

…緊毗連着“懶”的是“饞”。男人大概有好胃口的居多。他的嘴,用在喫的方面的時候多。他喫飯時,總要在菜碟裏發現至少一英寸見方的半英寸厚的肉,才能算是沒有喫素。幾天不見肉,他就喊嘴裏要淡出鳥兒來!若真個三月不知肉味,怕不要淡出毒蛇猛獸來!一餐盛饌之後,他的人生觀都能改變,對於什麼都樂觀起來。”

以上情況對於梁先生那個時代的男人或許是真實寫照,要來形容我們這一代那就是赤裸裸的謠言。現在我就針對梁先生提出的男人的“髒”、“懶”、“饞”三大惡習說起:

先看“髒”,舉一個很簡單的真實例子,我在大學期間不止一次的看到過爲爭奪一個淋浴間而在澡堂大打出手的,甚至有施展不開打到澡堂外的,據目擊女生評論:皮膚光潔、肌肉飽滿、充滿陽剛色彩,盡顯男性魅力!

當代新男人不但注重乾淨,而且注重修飾。什麼樣的鞋配什麼樣的褲子必須精心搭配,什麼樣的西服配什麼樣的襯衣、打什麼樣的領帶更是一點也不能馬虎,甚至領帶的打法據說就有36種之多,要是一個搭配不當被單位女士們說一句“沒品位”,那真叫人慚愧無地,祖上蒙羞。

長髮短髮還是光頭?三七開四六開還是五五開?梁老先生一定沒有想到過男人還要爲這些問題費腦筋。更不可思議的還在後面呢。有頭皮屑可不可以出門見人?C羅斬釘截鐵的說:No!用清揚。鍾鎮濤當年爲此深深感激他老婆發現了潘婷。在C羅堅毅的眼神和鍾鎮濤深情的目光裏,梁老的謠言不攻自破!最終章蓉舫還是紅杏出牆了,想必是因爲頭皮屑還是不能根絕吧。

再說“懶”,這更是天大的冤枉。梁先生的故鄉上海的男人自不必說,那是勤快出了名的。且看現如今大江南北、長城內外,在菜場米店裏忙碌採購的是男人多還是女人多?男人!在商店超市中耐心搜尋的是男人多還是女人多?還是男人!現在的家庭婦男們哪一個不是掃帚菜刀十八般兵器個個精通,洗衣做飯通下水道樣樣在行?要上得廳堂,還要下得廚房,並且千萬小心不要打擾靠在沙發上抱着坐墊喫着零食噙着眼淚看着一部一部港臺清宮戲韓國肥皂劇的夫人。

僅僅這樣就可以了嗎?不行。這樣只是一個合格的保姆,絕不是女士們可以託付終身的丈夫。那麼丈夫和保姆的區別在哪裏呢?保姆只需要買回捲心菜就可以了,而丈夫還必須帶回一隻玫瑰。

梁先生若九泉有知,一定在爲自己生活在一個可以懶的時代大笑不已。值得高興的還遠不止於此!當好不容易等到一個週末好不容易忙完了家務剛想坐下泡杯普洱茶歇息歇息的時候,夫人就會伸個懶腰說:“好悶呀!咱們去逛商場吧…”

不由得你不喊救命!

我承認男人饞,胃口好,作家斯妤有一段對愛的經典詮釋,套用斯妤的風格,我決定改爲——愛一道菜就是即使很飽即使沒錢也抑制不住想喫的衝動,而終於走進屋去,要過一雙筷子一本菜單,哪怕胃部再度出血,哪怕骨頭從此打斷,你無力拒絕那樣有香有甜有苦有辣有酸有鹹的一種味道。

但我並不認爲這是一個缺點,恰恰相反,這正是一個合格的當代男性所必備的品德,試問若非如此,怎麼能有充沛的精力和強健的體魄去履行上面的種種義務呢?怎麼能有豐富的經驗和多變的風格去炒出一盤讓夫人滿意的菜呢?和尚對喫不講究,所以他們只好打一輩子光棍。

男人們聚集在一起,不談到女人的時候不多,他們是在比較、在交流、在探討、在研究。他們的目的明確而高尚:如何讓夫人更滿意,更舒適,更有光彩?如何才能在下崗大潮中,在列強虎視眈眈的管窺中保住自己家庭婦男的地位?必須按照以人爲本的要求,做到“更高、更快、更強”:學歷要更高,升遷要更快,經濟實力要更強!

“老公,給我拿睡衣過來。”

夫人在召喚。我的話就此打住,此中高義的理解非一蹴而就,請大家自己慢慢去體會罷。

本文由 城外的陽光sun 創辦專題【精選好文】推薦。

本文編輯:唐四平方根

專題主編:城外的陽光s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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