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風戀歌(77)

小婉對女兒說:"風兒,妳若是要把那首感人的《映山紅》歌曲唱會唱熟練了,說不定妳想要盼的人就會馬上回來的!"

楚大風聽了媽媽的話,眼中放光,驚訝地說:"真的?媽媽,真要如妳說的那麼靈驗的話…那我就現在開始學唱她!"

小婉微笑了一下,鄭重地說:"風兒,我是這麼認爲的:電影裏,那英俊少年一唱這首《映山紅》,連紅軍都能盼得回來…而現實中,妳若也會唱,難道就不能把個普普通通的秦家父子喚回來?我想應該不成啥問題的。妳唱熟了,心誠則靈,感天感地感動佛祖啊,就會有意想不到的奇蹟出現。退一萬步講,假若就是再不濟,妳有事冇事兒,哼唱個進步歌曲,開開心,娛悅娛悅精神…總沒啥壞處吧?…人人都知道,歲月難熬也不好打發,可心情總處於抑鬱狀態,而無法解脫的人,總不是個戲…久而久之就會患病或出現心理上的一些障礙。風兒呀,妳知道,這人啊,得了啥病在身上都不舒坦,都不如一個單純的平平安安。人一旦得着病,對啥都百無聊懶,弄啥都提不起精神…對萬事萬物也感不起興趣了,猶如活死人。…妳說這不是明明把人給廢了…那人活着還有啥意義?"

楚大風想了想,說:"是的是的!媽,那妳教我吧…人家還不知道具體的歌詞是什麼呢!"

小婉頓了一下臉,說:"看看…這看電影或看古戲臺的戲,就如上課聽老師講課是一個道理…要專注,不能分神,不能東看老鴰西看雁…腦子一跑錨,那還有啥收穫?要知道處處留心皆學問…咱倆是一路去的…又是一路兒回的,同樣的都是看電影…那我咋就記在腦子裏了呢?"

楚大風點着頭,紅着臉兒,就是不吱聲。

作爲母親的小婉,從與女兒一起看電影這件事上,就清楚地猜知到,女兒在學校就根本沒有把百分百的聰明才智用在學習上,甚至連百分之六十五的精力也沒用上…於是,就想借機啓迪她,點拔她…女兒肯定沒有自己當年在學習上用心…可自己生不逢時,那時是一個兵荒馬亂,戰火不斷的年代…又家境不好,自己主宰不了自己的命運,才早早地輟了學業,掉進火坑…身不由己的充當個秦老財的七姨太,從那兒以後就斷了自己求學的大好前程。而女兒生在政通人和春和景明的新社會…倖幸福福地去上學,得天獨厚的優越感與太多的大好時光,卻不知珍惜…就對女兒有些惋惜與憤慨!小婉很想嚴厲地教訓一下女兒,但生性悲憫又仁慈的小婉僅說了那麼一兩句,就說不下去了…恐自己措詞太犀利,擔心女兒玻璃心性受不了,又聯想到女兒是個冰雪聰明的孩子,對啥又都格外的敏感…一點就過。於是暗勸自已對女兒說話只點到爲止,不忍心再囉嗦下去。希翼自己的話語能起到旁敲側擊拋磚引玉的作用就可以了。末了,小婉輕咳兩聲,找準感覺,輕啓朱脣,舒展歌喉,悠揚地唱道:

      夜半三更喲盼天明

      寒冬臘月喲盼春風

      若要盼得喲紅軍來

      嶺上開遍喲映山紅

        ..…

小婉唱了幾句,嘎然而止。

楚大風推着媽媽的肩膀,催促道:"媽媽,妳唱得太好了,跟電影裏的曲調兒是一樣的韻味兒,好聽極了!媽…妳接着繼續往下唱啊,太感人了…怎麼到這兒就停了?真急死人啦!"

小婉也驚詫於自已怎麼有那麼甜美的歌喉,也許是自己太動情太專一了,把濃濃的深情都傾注在這幾句歌聲裏…唱着不由自主先自把自己給震懾了感動了!小婉是個感情豐沛的女人,唱歌動情處,不知不覺眼淚就淌了出來。心情如舂潮翻湧,激動不已,久久不易平靜。她感覺女兒在對自己說話,才忙伸手抹了抹溼潤的眼簾,知自己如此失態,羞澀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地對女兒說:"哦,風兒,這首歌麼?下面是沒有的啦!"

"不會吧?電影裏這首歌好象不是這麼短的呀!"楚大風扁着頭,深感奇怪地問。

"對。這首《映山紅》歌呀,其實主要句子就這麼四句話…可爲什麼會讓聽衆聽後產生她又很長的印象呢?嚴格說,這不是聽者錯覺的問題。那是這首歌經過了特別精心的處理,運用了迭唱的方法…才顯得她很悠長的!"

"迭唱?"

"對。是迭唱!也就是說,這首歌她是可以反反覆覆翻來覆去去重唱的!"

"咿,媽媽您可懂得真多!…妳可以當學生們的音樂老師啦!要知道…咱們大隊的學校裏自範老師走後…再沒有一個象樣兒又稱職的音樂老師呀!"

小婉收了笑容,嗔道:"去去去,妳這孩子冇天立道兒的,又盡瞎說!媽媽這三腳毛的水平,連音樂的邊兒也沾不到…僅一個妳我還教育不好,咋去教化別人?那不是佔着茅坑不辦事兒盡誤人子弟兒麼?坑人損人的事兒…媽這輩子從沒打算幹,也永遠不準備去幹。…以後望俺風兒別在媽媽面前再提教不教學的事了,切記,媽不稱職,也不是那塊教育人的料兒!"

楚大風在母親面前鬧了個大紅臉,尷尬地伸伸小舌,撒嬌道:"媽,那妳唱得那麼順遛兒,而我啥也不會…連入門兒起調都不懂,妳讓我怎麼開始練唱啊!"

小婉微微一笑,對女兒說:"這首歌,其實她也很適宜合唱的!"

"合唱?"楚大風誇張地瞪着兩隻大眼睛,驚愕地問,而小尖腳在地上點幾點,差一點兒沒有蹦起來。

小婉應道:"對。合唱。現在咱母女倆就來個同聲合唱《閃閃的紅星》插曲《映山紅》,看效果怎麼樣?"

楚大風躍躍欲試。只差沒大呼小叫。

於是,母女二人就開始在屋裏小聲演唱起《映山紅》中的第一句"夜半三更喲盼天明"。小婉帶着女兒唱,唱唱停停,邊講解注意事項。她說:"這首歌,是以山歌的形式出現的…唱的時候,要突出山歌的特色,句中的`啊`字音節要分明,要清晰…不單是歌,切記任何事物包括大的社會體制等,都是有特色的…事物有特色,一點都不奇怪,不然,那世間萬物若無個性,豈不都混爲一潭了?嗬嗬!媽扯得有然遠了…這個道理有點兒小深奧,不過…等妳長大了以後,就會輕易而舉地理解的。…而這歌中的前兩句歌詞,在語文修辭中就是一種喻比,象徵着革命的大好形勢即將到來…這一點妳要搞清楚,且也要會用,對妳以後寫文章將大有好處!"

果然,楚大風被媽媽這麼貼切細緻地一譬講,只跟媽媽只唱了一兩遍,《映山紅》的全部歌詞猶如飛幕一樣接連不斷地在腦海中浮現,楚大風因此也就輕輕鬆鬆把歌詞熟記在心了!楚大風心中頓時暗生一種敬意,認爲媽媽的文化涵養比那個好爲人師的齊秀梅強一百倍還不止呀。

楚大風心中有了歌詞打底兒,再有母親引領得方的特別加持,她很快就能順暢地搞起單唱了。

楚大風仰臉看看屋頂,又環視一下四壁,忽然偶發奇想,這屋子太小,不能放聲歌唱,她要尋一個廣闊的大地方去引吭高歌…於是,不徵得母親同意,拔腿就往外跑,卻被母親小婉一把死死地拉住了。

小婉說:"風兒,妳慌着要去做甚?"

"媽,我要爬上山岡,把那漫山遍野的花兒都唱盛開了…我的心兒就真的會徹底舒暢啦!"楚大風激動地說。

小婉摸摸女兒的額:"風兒,這是深夜,快點兒睡去吧!待天亮了…有妳去縱情歌唱的時候…只要妳高興,任妳去唱!"

        <未完…待續>

21年1月2o日午後於蘇州玉出昆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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