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什麼感覺:一瞬間有了軟肋

魚有七秒鐘的記憶,而人類不是,我小時候的記憶是快樂居多。 爺爺陪我走過一段無憂無慮又好玩的時光,他的睿智,他的有趣,他飽滿而又倔強的靈魂,不得不讓我備受影響。

爺爺是個極其簡單的人,一輩子的老教師,曾經問我以後的我想做什麼,千篇一律的回答,爺爺我並不想做老師啊。 他是個極其好的人,對於我而言是的,他愛我,每每寫到他,眼角會溼潤,記得看見一篇文章說;愛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軟肋,親情的愛來的可能更爲深沉。

 沒錯,他是我的軟肋,寫一次想念一次。 沒錯,我很愛他,很愛,坐在電腦旁邊,極其想念他,淚眼婆娑,從懂事以來我最依賴的人就是他。

 年歲漸長,我逼着自己不再依賴他,比如遇見難過的事情,不再哭着打電話告訴他我好想念他。 每次哭到崩潰,他會安慰我,從去年開始,逼自己不再依戀他。 他有很強大的能力以及魔法,讓我想起他就會點眼淚,因爲想念。

 我不再陪伴在他身旁,偶爾也會很長時間不打電話,他現在學會了視屏聊天,前一段時間,清晨七點多視屏。 掛完視屏我異常難過,實際上他成了我心中的軟肋,一般發生什麼事,我和爺爺說過以後,他會給我分析。

 記得去年我哭崩潰打電話和他說:爺爺,沒有人愛我,我只愛你,怎麼辦我很難過。 電話那邊的爺爺安慰着他的小外孫女兒,告訴我他們愛我只是表達的方式不一樣而已,別難過,爺爺一直都很愛你。 那時候的我,是茫然的。 他是我生命中的力量源泉。

 我記得前年暑假,茫然的不知所措的時候,又一次電話中崩潰,告知他:真的很想呀。 每一次哭着崩潰,都會崩潰,他總是告訴我,看不同的書,在最青春年少的時候抓緊看書,做很多有意思的事。 記憶中,從我呱呱落地開始,他帶着小小的我,給我講述這世界的是是而非,我懵懵懂懂跟着他認識這個世界。

 老教師的愛好基本上被我學的差不多,老教師的頑童體質也影響到我。 他極其愛笑,作爲老教師,遇見我,想必爺爺極其愛我,自小我是形影不離跟着他,聽他說故事,聽他忽悠我後,我相信後,他的哈哈大笑,然後我便會說他是大騙子。 我堅強又樂觀的體質大概是爺爺給我的吧。

 很小的時候,只有爺爺帶我,其他人很粗心,因此,我的衣食住行爺爺都包了,偶爾他要是外出我會很失落,會乖乖等他回來。 留我和外婆在一起(爺爺其實是外公),很小的時候就自己一個人獨自一個人睡覺。 那時候會很怕黑,但是爺爺會想辦法讓我不再害怕,慢慢獨立。

他極其喜歡看書,總是看見他手握一本書,因此有模有樣,我也喜歡看書,有什麼書,就會看。 第一本書是《鏡花緣》,是圖畫版,那時候我大概七歲,後來爺爺很多具有年代感的書,一併都看了。 爺爺總是和我聊天,我們亦師亦友,他不厭其煩的聽我絮叨。

我們隨時隨地都可以聊起來,天南地北,無話不談。 他給我說他年輕的時候發生的點點滴滴,關於工作,關於愛情,關於朋友,關於那個時代的文化大革命。

 他說他最喜歡最欽佩的人是毛澤東,我偏偏唱反調。 他和我說宋慶齡,我便說彭麗媛。 他說歷代的政治,不懂得就回去狂看書,從不反對我的觀點,他覺得我說的都是對的,我覺得他說的也沒有錯,正是因爲如此互相尊重。

 他說人擁有好奇心,會保持一直的童心。 我有時候會覺得一個人怎麼會有那麼多呢,總覺得爺爺很厲害,他會看書,寫文章,會遛鳥,會養花,會做飯,養貓貓狗狗,書法寫的極棒,會種菜,會樂器,會下棋,會做手工,會修理電器,會帶小孩子(就是我啊),會抽菸會喝酒,會教育我,會保護我(自小沒人敢說我一個不),會打掃衛生,會看戲曲,會和我吵架(經常我們爭論某件事),會聊天,會保持一顆童心(天天和我鬧),會一直固執...... 常年定書,定書就是幾十年,送到家門口,幼年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看書,現在明瞭,因爲精神世界需要大量的糧食。

 他現在常常和我說,年齡不饒人,這把歲數,不中用,甚至幾年前就告訴我,終有一天他會離開這個世界,我是敏感而又脆弱的,總是聽不得這樣的話,不然會難過的不行。 快十歲的時候,我離開他,那時候i第一次覺得眼淚就是水龍頭,打開了就止不住,越是到夜晚時分,躲在牀上,哭到睡着。

 想念蔓延到內臟,開始會打電話,開始一到寒暑假就會和他待在一起,假期一結束,會很失落。 但是見面以後,說話仍舊會很多,我是話嘮,他呢? 他是爺爺。 離開他後回到家的那些年,每每想念他的時候,只要見到花白的老者,就會止不住掉眼淚。

 我會和他打電話說很長時間,爸媽知道誰的話最有用,因此只要他們搞不定我必然爺爺回來當說客。 是的,他的話對於我而言,一定會聽,可是從小到大,他向來尊重我的想法,不會勉強我。 是的,他覺得人人生而自由平等,特別是思想。

 他對於我而言,不溺愛我,但是讓我感受到滿滿的愛意。 記得他說過他可是看過很多教育心理書的人,教育可是很重要的。 常常在想如果我一直都在他身邊會不會不一樣,或者換而言之,都會不一樣呢。 然而那只是如果,向來明白人小言微這句話並不是個玩笑話,一步步走來,努力保持不弄丟初心。 記得剛剛離開所屬地的時候,我說着經常不明白好多事,所以經常喫虧。

 爺爺在電話那頭說:這有什麼啊,我當年也是這樣過來的,以往的不懂的,如今這個年歲,竟然都明白了,不過好像沒什麼用了。 當時眼淚都要笑出來了。爺爺說這一生起起落落,我曾問他後不後悔做過的一系列的選擇,總是回答我:這世界沒有後悔藥。

 他總是和我說社會是一個大染缸,你要小心謹慎,做人要溫善,不要呲牙必報。 但是好人也要有一個度,喫虧雖然是福但是不要一而再而三。 成長的環境無法改變,所以一路成長成這般摸樣。 緣深緣淺,我都在他身旁,哪怕歲月不饒人。

 有時候想想歲月到底饒過誰,我茫然地望着遠方,究竟想要什麼。 我默然回憶起,我們倆一併散步時聊天的場景,我們倆在一起爭論的場景,我想起來一老一少在飯桌上一坐就是三個多小時。 想起老人安慰起少年時的耐心,想起他教育:一定要堅強,女孩子怎麼就不能堅強呢。 從我回家開始,遇見的種種事蹟,都有跡可循,我努力讓我的道路不偏不倚。

 他不反對,哪怕我不優秀那又如何,他總是不反對。 家長裏短,開始不再理會,努力的生活,想必也是一種獨立,不必裹挾前行。 他覺得年輕人就應該事事往前看,不應待在原處不動,或許是因爲年歲已高。 當我靜靜地守在爺爺身旁的時候,能深刻感受到空氣的凝滯,空氣裏瀰漫着舒適的微量元素。 我仍舊記得走過的每一步,都有爺爺陪伴的氣息,所以我從不害怕,因爲從不會離開,無論我在哪裏。 無所畏懼無牽無掛,往前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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