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妙的地環

地環,是什麼?爲何美妙?估計看到這個標題,你一定很好奇。

不過等看到圖片,你一定恍然明白,哦,原來這個就是地環?甚至,你還有些大失所望,這不就是我喫過的一種普遍蔬菜嗎?它有什麼美妙之處?

讓你如此好奇又如此失望的,就是地環的美妙之處。

其實我也是剛剛問了度娘才知道它叫地環的,在此之前,我只知道它叫路絲,我們這兒的人都叫它路絲。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個字?我想寫“露絲”的,又怕大家以爲我要寫的是《泰坦尼克號》中的女主角。

我們叫路絲的這種蔬菜,它的學名就叫地環,另有“寶塔菜、螺絲菜、甘露子、地葫蘆、地牯牛、草石蠶”等叫法。我覺得這些叫法都很形象,有點懷疑我們這裏叫“路絲”是不是因爲最先引入的人弄錯了它的名字,覺得這名字倒像個鳥名(鸕鶿)或是人名(露絲)。不過也無法考證,反正都已約定俗成了,大家都這麼叫。

母親在頂樓的花臺裏種着地環。是買來喫剩下的一小把地環,母親把它們埋在土裏,沒想到它們就頑強地生長起來,由幾株小苗長成茂盛的植株,葉子綠油油的,越長越多,佔據了花臺的邊邊角角,直到冬天才枯萎下去,在根部結了許多地環。

回老家時,和母親一起在頂樓收晾乾的衣服。母親問我要不要路絲,我說不要了,難洗得很。母親說這個不像買來的,很好洗。母親邊說邊找來鋤頭,去花臺裏挖地環。地環的植株已經乾枯了,趴在地裏。一鋤頭下去,露出了地環潔白的身軀,如一個個肥胖的土蠶,又如一個個白色的螺絲,還如一座橫臥的寶塔。把它們撿拾起來,又接來了水,把它們洗乾淨。

地環兩頭是尖的,中間由一個接一個的螺絲環組成,環與環交接處有土附着,需用乾淨的牙刷反覆刷才能刷掉泥土。

洗乾淨的地環,晶瑩剔透,像百合一樣潔白,像藠頭一樣晶瑩,像雪蓮果一樣的鮮嫩,喫上去甜甜脆脆的。不過生喫並不可口,炒來喫更佳。

炒的時候,先把洗淨的地環放在水中煮一下,撈出瀝乾,佐以牛乾巴和幹辣椒一起炒。炒好後的地環,又面又香,是一道爽口的菜餚。

以往母親沒種地環的時候,每到年前,我們也總是會在菜市場買回來喫。不過菜巿場賣地環的並不多,多是一些村裏的老人,用提籮或袋子裝着來賣,像是自己家種了喫不完或不捨得喫才挖來賣的樣子,不像別的蔬菜,每個攤位上都有,也因此,價錢也不便宜,二三十元一斤。喫年夜飯的時候,大魚大肉之外,有一盤清清白白的炒地環,也是深受歡迎的。

一花一木,一飯一蔬,生命的饋贈如此豐美,活着,並能好好地享受這些饋贈,便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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