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八粥,臘八蒜…年近了

一年一年過得真快,轉眼又到了年末了,在農村,臘月有許多風俗,臘八節就是其中的一種。

早先時,老話有“臘七臘八凍殺王八”的說法,也就是說,到了一年最冷的日子了。

那時,每到了每年的臘七晚上,一家人就圍在桌前剝蒜皮,切頭去尾的盛在容器裏,將玻璃罐也一併清洗好,晾乾後備用,然後到了臘八一大早,倒剝好的蒜瓣置於罐裏,再將選好的醋倒進去,封口。

母親說,時辰得選對,醋得選好,罐也得得當,這些條件都滿足了,這一年的蒜就算是醃製好的,綠得早,綠得透,而且辣,蒜味足。

臘八一大早,可忙了,老家還有臘八節咬舌舌的說法,就是將前一晚煮好的莜麥,黃豆,放到院裏凍過,然後一大早再上火炒了,這樣的工藝做得炒貨,咬得時候脆,酥,而且還因爲前期凍過,還微微發甜,口感特別好,也是那時爲數不多的倍受歡迎的零嘴,還有就是要是有空再配上點麻子的話,油香油香得,算是至味人間。

然後,就是臘八粥的製作了,小時候,臘八粥有兩種:

一種是粥品,就是先將紅豆,玉米,麥子,薏米等豆類的食材加水擱鐵鍋慢燉一個多小時,燉到綿軟的程度後,加水,再放小米,紅薯,豆角等,再熬,喜歡喫甜食也可以入紅棗一類的,或者在出鍋後直接加糖,一鍋熱乎乎的臘八粥就成了。

在當地,每到這天,寺廟裏的粥棚都會爆滿,人山人海,十里八村的人們爭相地去上香,排隊喝粥也成了這天的一場盛會,老輩人講這也是佛祖代代傳下來的習俗,據說有禦寒,祛百病的作用,早年也是因爲這樣的乳糜救了釋伽摩尼,之後延續成了現在的臘八粥。

還有一種是類似於年糕類的,不過主食材不是糯米,而是黃軟米,在老家這種叫粒飯,也想過這個名的出處,是不是取於一粒粒的那種質感,好象也不完全對,黃軟米的粘性也是相當了得,也是軟糯的感覺。

母親做粒飯是一把好手,但也的確耗時費力,光黃軟米發酵就得好幾日,而且今天用開水衝,明天用涼水涮,有時能攪,有時又不能攪,直到上鍋蒸,按一層米,一層棗,一層豆子,豆子要先用小火煮到熟,蒸的器皿是專用的,上了鍋也得講究,放水的量,什麼時候大火,什麼時候小火,都有說法,而且期間不能斷火,持續不斷蒸二三個小時,中間要點水,可以加糖,也可以點清水,到最後做好後再燜半小時,此時一盆軟糯香甜的黃米糕就做好了。

閒時,母親再拌點豆芽,細粉條,綠菜的涼拌菜,妥妥的一頓美食。

喫過臘八粥後,大人們辛苦了一大早,終於可以緩緩了,小孩子們精力旺盛,喫過午飯後還有樂子可以玩,多是相跟上幾個人去河灘裏打冰喫,沿着河道,在冰上玩得不亦樂乎,到了垂下來的冰凌子處,細得部分用手掰,粗得部分就用東西砸下來,也就着熱氣,一人抓一條子喫起來,涼涼的,爽極了。

也不知有沒有依據,冰天雪地的,再食冰,多半應該是身體不允許的,但是唯有這天大人們不拘了孩子,讓恣意地玩耍,偶爾也會惹了被涼着了咳嗽,那時行動就被限了。

臘八就象是個分節點一樣,都說臘月的水也會快三分,喫過粥飯後,忙年的節奏就提上日程,外出採買年貨,村裏殺豬宰羊,輪着在村頭莊上點滷水豆腐,掃塵,剪窗花,繡鞋墊也應該收尾了,那樣忙碌的身影,那樣風風火火的調子,將鄉間最有煙火味的年映照的淋漓盡致。

今年的天氣,在最二九天冷過一陣後,到了三九四九天時,反倒覺得回溫了,隨着一日日晝長的節律,天氣也愈發晴朗溫暖。

而此時恰逢大寒與臘八偶遇,唯願世間的溫暖,與你與我環環相扣,然後一起相守等年,等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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