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家的活


"集合了!"老大羣中開喊:"今天回去給老孃打掃家去。"

"噢,可以。

“來了”,

”來了“,

“到”!

老二、老三們應了。

老四、老五,就在家也發出了聲音。


老漢兒兩口有福氣,生了四個女兒,一個兒。

看看人家打掃家,一招呼全體到位。還用家政?還嫌家政麻煩了。

老漢兒是個過日子的,財迷!老二說了:“老爹是小說外面的葛朗臺。”

言外之意:老漢兒喜歡錢。喜歡攢錢。就是不喜歡花錢。看到新新的放在櫃子裏一一塊塊的,他就歡喜。只能放進去,絕對不想拿出來。誰花都管,只要讓老漢兒的看到就嘮叨。

掛在嘴邊的:成由儉,敗由奢。



那老孩兒命好,有錢沒錢,自帶幾個千金。都是老漢兒的小棉襖,暖着、樂着。

但是老漢兒就是不花,就是不讓花。回家收拾家,只是老大一聲吶喊,便有結果。老漢兒精明,調教有方。

女兒們都在嫁在一個城市,準確地說,住着都離家不遠。老兩口住在高層上往前看,前面的高樓就是老大家;往右瞧,那遠處高樓就是老三家;往左邊瞅,那羣的高樓裏有老二家。

頭天講好了的,第二天早早的四個姑娘就先後從不同的方向到齊了。還有兩個稍晚點,到單位安頓點事兒再回來。

一羣嘰嘰喳喳,花枝翹的大小姑娘回來了。

回家分工。


老大廚房,

老二做飯,

老三涼臺,

老四客廳,

老五孃的屋,

老六爹那間。

分工到位,各司其職。老孃負責在地上穿梭着,洗抹布。給個個人,遞東西。

老漢兒把小杜同學擺到了客廳裏。把《在希望的田野上》之類的老歌放出來了,好大的聲音在播放着。他東屋進去,西屋出來,挨着在調研着哪個姑娘用心、用力、用智慧,給他好好的幹活。周扒皮一樣或閃着老奸巨猾的眼睛,臉上眯着笑臉,東瞅瞅、西望望的得意,腿腳非常的利索。

實際老漢兒的房子不大,一百三十來平。幾個姑娘回去,已搭好幾臺戲。還開着小度,吵的一塌糊塗,鬧得不熱乎。鬧歸鬧,吵歸吵,但是手一份、嘴一份。各忙各的,各喊各的,各說各的,各笑各的。聲音此起彼伏,笑聲傳來,喊聲再起,那個家就要翻天了。

好在老漢家住高層住頂層,聲音往上飄,上面的老天爺爺天高胸擴哦。

老漢培養的這幾丫頭,很懂事兒的。嫁出去的姑娘本潑出去的水,那老漢收放自如,要不說老漢精明。

當時出嫁的時候老很霸道,那女婿都是他一各個的給選的。那老太太也一樣,兩個配合默契。姑娘多了,登的人也就多了。如出去相個親,那老太太都是親自出馬。可憐的一羣娃。

老大,在自己的家裏許多年都沒有擦過個玻璃。而偏偏在孃家幹活兒首當其衝,另當別論。樂意在孃家幹,在孃家幹着活兒才叫活,許多年就是這樣過來的。

老二鑽到,廚房任勞任怨,連鍋底都要給擦了。

老三,三尖尖。大包小包提來,嘴最厲害,刀子嘴豆腐心。

老四小,聽話、乖巧,小粘合劑一樣,東邊抹,西邊襯,其樂融融。


老太太也喜歡姑娘回來,平日再厲害也戰鬥不過老漢。姑娘們回來就有了銅牆鐵壁班的後盾,可以給財迷的老漢兒視視威。尤其是在女兒們連說帶笑間給個財迷的老漢革命許多。老漢的話,姑娘們一邊聽着一邊應着,更多的是左耳朵進,右耳多出。大的話,聽了小範圍的該做的她們自己,各有三觀。

老漢愛收藏積攢,許多年下來不值錢的瓶瓶罐罐、小擺設,成羣的、成堆了,成片的、真叫外人來收拾,難!

只有叫他這羣姑娘們回來,他放心。再怎樣的喊、鬧,哪怕是頂撞着,他也美得放心。老漢,看見他的姑娘們用用她們的手,親自把它一件件的東西摸揣一遍,財迷老漢就高興。這個年就會過得很痛快,否則就沒完沒了的嘮叨,嘮叨,再嘮叨。

老漢的心事,姑娘們知道。姑娘們可以逗着,可以樂着,但是每年的這個任務必須幹着。

多大點事兒呢?不就是給自家幹活!目標明確,活兒都不在話下。有其父,必有其女。那是用心,那是走心的一天。說也說了,樂樂也樂了,老孃也見了,飯也吃了,活也幹了,那老漢也高興了,何樂而不爲呢?只要老爹老漢高興,全家都快樂。

幹到天黑,連老漢家的飯姑娘們都給他省下了。兒子回來開上車,一個個送回家去,也是開心的一件年前的事兒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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