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55年,秦昭襄王嬴稷把範睢叫來,對他說:武安君白起已經不在了,你給我舉薦的鄭安平、王稽等人又都背叛了,現在是國無良將,外有強敵,你說怎麼辦!
范雎作爲丞相,也撓頭了,想不出應對之策。
燕國人蔡澤聽說秦王責備範睢,於是來到秦國,準備幹一番事業。蔡澤到咸陽後,先讓人向范雎說:蔡澤是舌辯之人,他一見到秦王,必定說動秦王,從而奪取您的丞相之位。
範睢聽了後十分生氣,派人把蔡澤叫來,蔡澤見了範睢,態度十分傲慢,範睢很不高興,斥責他說:你小子到處揚言要取代我做秦丞相,是不是活膩了,我想知道你憑什麼這麼說?
蔡澤說:唉,你反應好遲鈍,你看那四季都是按春生、夏長、秋實、冬藏的次序,各自完成它的功能而轉換下去。秦國的商鞅、楚國的吳起、越國的文種的下場你沒看到嗎,他們有什麼值得羨慕的呢?
範睢故意辯解說:這三個人的表現是節義的準則,忠誠的典範,君子可以殺身成名,並且死而無憾。
蔡澤說:人們都希望能建功立業,但更希望能全身而退!
生命與功名都能保全的,是上等的願望。
功名可以保全而生命卻丟了,這是次等願望。
功名受辱,自身能保全的,這是最下一等的願望了。
商鞅、吳起、文種,他們作爲臣子竭盡全力忠於君主取得了功名,這是被人仰慕的。
然而閎夭、周公這兩人不僅忠心耿耿而且道德高尚、智慧過人!
所以從君臣關係上說,那三人雖然令人仰慕,他們卻比得上閎夭、周公。
範睢說:是這樣的。
蔡澤說:這樣說來,我問你,現在的秦王在篤念舊情、不背棄有功之臣這點上,與秦孝公、楚悼王、越王哪一個相比,結果如何?
範睢說:我不知道能不能比。
蔡澤說:好,換種說法,您與商鞅等三人相比,誰的功績更大?
範睢說:我不如他們。
蔡澤說:既然如此,你現在不引退,還等什麼呢?你遇到的災禍恐怕要比那三位還要嚴重了。俗話說:日過中天,偏斜而西,月滿見虧。進退伸縮,隨時勢的變化進行調整以求適應,這是聖人的法則。
現在你仇也報了,恩也報了,心願也完全滿足了,還不作變化的打算,我爲你的前途擔憂哦!
範睢於是把蔡澤奉爲上賓,把他推薦給秦王。秦王召見蔡澤,與他交談,十分喜愛他,便授與他客卿的職位。範睢隨即以生病爲藉口辭去了丞相之位,秦王讚賞蔡澤,於是任命他爲丞相。
參考《資治通鑑秦紀1》
評論
範睢和蔡澤是秦昭襄王時候的兩位丞相,蔡澤成功的勸退了範睢的丞相之位,並且接替了他的位置。
從蔡澤的言辭中可以看出,蔡澤所用的說服術是黑暗前景說服術。
蔡澤告訴範睢,他的將來跟商鞅白起文種差不多,甚至還不如這三個人,這讓範睢十分害怕,主動辭職以求自保。
範睢除掉魏冉,白起的時候,都沒有表現出有多麼害怕,魏冉白起不在了,他反而變得患得患失,被一個燕國來的客卿嚇得半死,讓出了相位,實在讓人唏噓。
對此,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