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再見,很快就見

朱小四

籌備一個星期的散學儀式由於一摞卷子、一串任務、一籮筐話搞得同學們由興奮到疲憊。

他們邊整理東西,邊聽各個課代表囉嗦,邊害怕掉了一二十份卷子的某一張,有個女生可憐兮兮地說:“老師,能不能不放假?”

我說:“不能,老師看你們出現了審美疲勞,要休息。”

過一小會兒,不知道這句話怎麼就傳成了明年開學要重新分班。我在講臺上啪啪蓋章時,好幾個腦袋湊過來問:“老師,明年分班不?”

我趕他們:“快走就快走,現實版《穿井得一人》和《杞人憂天》。”

遊浩博們馬上開心了:“我們不能走,我們要掃地呢。”


扶班長選人掃地的時候,有的同學生怕選擇了自己,有的同學卻主動舉手要求參加。

雖然教育忌諱講大道理,但此時不得不說:“被選的人是‘有用的’。如果你對別人沒用或者別人不願意用,在集體中存在感成就感就要差好多。”

果然留下來的幾個人,不僅把教室內外打掃得乾乾淨淨,把花草收拾得很好,最重要的是,在幹活的時候快快樂樂的。

這是我喜歡的生命狀態。


一名中學老師再深刻,也不過輸出基礎知識。一名基礎教育工作者被說得再偉大,也成天做的是具體的小事情。

所以我們的樂趣是被很多人不恥的。比如有人問:“你天天更,能掙多少錢?”比如髮圈曬學生,有人鼻子哼一聲:“也不是你的孩兒,將來掙錢也不給你用。”


今天主動留下打掃教室的學生會不會被同學嘲笑呢?他們的爸媽是不是從鼻子裏哼他們傻瓜一個?

我什麼也沒說,只是在他們忙碌的時候默默陪着他們,聽他們互相打趣擠兌……

雖然做人的最高境界是孤獨,我還是希望他們這樣的人多幾個能說上話的人。

就像散學儀式上樂同學和熊同學緊緊握住的手。


一切都那麼好。我揮手和這幾個娃娃說再見,就聽到扶班長說:“說了再見,很快就見。”又聽周同學說:“回去就把班級羣置頂。”

果然很快就見,因爲我看到了扶班長和朱同學的假期計劃:

馬上見 ,孩子!見到美好馬上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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