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了,單純》第二章

(很久很久前寫的)

天剛亮,似乎還沒有閉上的眼睛又再次睜開,黎晨深深的吸了口從窗外飛進來的氣息,慢慢地從牀上坐了起來,拿起牀頭的一本書,書是蔡智恆寫的“亦恕珂雪”。

他不自覺的翻開封面,然後看到的是一行清秀的字體,“別放棄,你永遠是我心中最堅強的人。”後面有個只有他看的懂的簽名。簽名象一朵花,但又是一朵花,象一顆心,但黎晨從來沒承認過。 

他看着那行字眼神停留了將近兩分鐘,又輕輕的把書盒上,放在了牀頭,然後就起來了,拿起桌子上的洗刷用的東西打開門,走了出去。 

門外一陣風吹過,吹得他擡起頭來尋找那冰涼的來源,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來自心還是來自風,他擡着頭感覺開始有點無力,眼神也開始有點模糊,是風吹過留下的一絲霧水,還是他自己心裏逃出的一絲落漠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今天是他離開學校的第一天,他已經爲這一天做了很多很多的準備,匆忙的在民房樓下的一家小喫店,點了一碗鍋邊,挑了一個最起眼的位置等待老闆送上早餐。 

一間不到25平方米的小喫店,黎晨看着廚房裏彎着腰在煮着鍋邊的男人,旁邊一個女人伸手在幫他擦臉上的汗,黎晨開始不自覺的就想起遠在山村的父母,父母們也都是天剛剛擦亮就爬起身,母親總是先比父親早起一步,做好簡陋的早餐,燒好熱水,然後叫父親起牀。

父母這一輩子爲的只是兒女的幸福,從來沒有爲自己的將來做過什麼打算,他們只希望自己的兒女可以過的好。有句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黎晨總是感覺自己的眼睛很不聽話,總是想要雨霧爲它當保護傘。想着想着,眼睛又再次不聽話了, 

“小弟,鍋邊是你點的吧。”這時老闆端來了一碗冒着熱氣的碗邊,放在黎晨的面前,然後兩手在身上的圍裙上擦了擦問到。 

“嗯,謝謝!”黎晨的思緒被打破的後一秒鐘回答到,他看着這個滿臉的皺紋,乾燥的皮膚,臉上還掛着汗滴,看上去應該有40多歲的男子,黎晨對他點了點頭。 

黎晨看着店裏進進出去的人,喫完了這碗鍋邊。 

“老闆,算錢。”黎晨轉頭對着廚房裏忙碌的人說到。 

“梅,去算一下多少錢?”那個男的對着站在自己身邊的女子輕柔的說到。 

隨後那個女人就走到黎晨身邊,大約也有40歲左右,留着整齊的流海,消瘦的臉龐,有點黑,卻也有點紅潤,也許是在廚房裏的熱氣噴的吧,她對着黎晨笑了笑說:“1塊。” 

黎晨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硬幣放在桌上,然後離開了。因爲他要趕往下一個目的地,昨晚在報紙上圈好的地點。 

沐雪躺在牀上,看着陽臺遠方的朝霞,心裏想着:“新的一天到了,昨天的此時我還躺在那張鐵架牀上,今天,我要去看看我那個叔叔,看看他公司有沒有招人。”他看了看牀頭櫃上的鬧鐘,時針剛好指8點整的位置,她伸了伸懶腰,就雙手撐着懶散的身體坐了起來!左右搖擺了一下腦袋,有點不情願的從牀上起來了。 

鬧鐘的指針在不停的轉着,一直轉到8:30分,沐雪回到了房間,提上梳妝櫃的藍色的小挎包關上門走出自己的房間,來到大廳,看了看另一間還緊閉着的房間,然後輕輕的離開了。 

沐雪在路邊早餐工程的攤上,剛接過一份牛奶與麪包時,手機就響起了。 

“小雪,你在哪,今天有沒有過來。”手機的那頭一個磁性的男音傳來。 

“叔,我等會就到。”沐雪掛了電話就走到旁邊的公交車站等起了公車。 

很快,她坐上了85路公車,車上今天人很少,可能是時間的緣故,快9點了,該上班的早就上班了,不想上班的可能也沒這麼早出來。沐雪邊喫着早餐,邊看着窗外,突然一個很熟悉的身影落入她的眼睛,她伸出頭去想找這個身影時,那人已經拐到另一條小巷子去了。 

“是他嗎?他還好嗎?今天他起來了嗎,是不是也在找工作了呢?他說過,今天就會去找工作的,會不會真的是他呢?這城市這麼大?他會自己來找我嗎?爲什麼還不打電話給我呢?”沐雪眼裏回憶着剛纔看到的身影,又再次想起了他。 

黎晨從家樓下的大路,拐過若干個路口,這個城市他很熟,在讀書時,他做兼職,賣過牛奶,幫人發過傳單,騎着一部別人的單車走過無數個小巷子! 

“剛是你嗎?怎麼感覺那麼近,你會這麼早起來嗎?我不是不想打電話給你,只是我現在真的沒有勇氣打電話給你,我要先找到工作,我不想你爲我擔心,你知道嗎?你要照顧自己。一定要!”黎晨看着剛剛開過的公車上的一個身影想着。 

沒多久,黎晨來到了“天華大廈”門口,看着要不西裝革履,要不高跟鞋裝扮着的人進進出出,又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學校穿的休閒服,不是他不想穿西裝,不是他覺得西裝太約束,而是因爲他還買不起,就連腳下那雙皮鞋,都是穿了快一年“不捨的”換的。幾秒鐘的自我“欣賞”之後,他走進了這幢大廈。 

電梯來到了十一樓,擡走頭看着每一扇門上的號碼走過長長窄窄的走廊,來到了一個門口掛着一塊“欣芳食品”的銅牌門前,黎晨深吸了一口氣,抓着衣角抖了抖,然後按響了門鈴。 

門開了,一個二十歲左右,看上去也是剛從學校畢業不久的女孩,臉上還“寫”滿了害羞的表情。 

“你好,你是?”那個女孩看了看黎晨,問到,“是來面試的嗎?” 

“嗯。”黎晨點了點頭微笑的迴應到。 

“請進,你帶簡歷了嗎?如果沒有,我拿張表格你填一下。”那個女孩一邊帶着黎晨來到一間小屋,然後隨手從門一進來的桌子上拿了一張表格與一把筆,因爲他看到黎晨手裏只拿着一份報紙,其它什麼都沒帶。 

“你先坐這邊填,填好了,給我,我帶你去見我們老闆。”那個女孩微笑的說到。 

“謝謝!”黎晨點了一下頭向那個女孩表示了謝意。 

女孩關上門離開後,黎晨拿起筆,填寫了畢業後的第一份簡歷表,只是工作經歷欄上,他寫着“剛從學校出來,但不等於剛畢業!” 

很快女孩帶着他來到一間門上掛着總經理室的屋裏,門的正對面坐着一個忙着看着電腦的男人,那個男人看到門口的黎晨,就擡起頭,說了句:“請坐,稍等一會。”然後又低下了頭忙他自己的事。 

大約五分鐘後,那個男人又擡起了頭,看到從在他正前方的椅子上的黎晨。象是發現了什麼似的,說到:“哦,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你是來應聘的是吧。”然後他拿起桌面的簡歷看了看,又瞧了瞧黎晨說:“你叫黎晨,今天剛畢業。”黎晨點了點頭。 

“你能做個自我介紹嗎?”那個男人看着黎晨問到。 

黎晨站了起來,看着那個男人說:“我叫黎晨,廣電大學營銷系畢業生,在校期間做過手機促銷,牛奶銷售,還做過家教,今天是我畢業後的第一天,也是我找工作的第一天,來您公司面試,是因爲您公司招聘的職位與我學的專業對口,更重要是的因爲這份工作是我的喜歡的,所以它可以發揮我最大的能力,讓我最快的速度掙到我要的……”

三分鐘後,黎晨把自己想說的都說了,他不知道自己的介紹是否別人會滿意,不過這也是昨晚他想了一個晚上對自己交出的第一份答案。 

片刻的沉靜後,坐在電腦面前的那個從黎晨做自我介紹一開始就低頭理他自己事情的男人,終於擡起了頭,說:“嗯,說完了,那你說說對這份工作的想法。”說完他又低下頭看他自己的電腦。 

黎晨看着那個男人,幾秒鐘後,說:“先生,您能把我的簡歷還給我嗎?”對於不懂的尊重別人的人,黎晨不想做太多的評判,但他還是希望走時,能帶走自己的簡歷,以防被人當垃圾扔掉。 

那人聽到這句話,驚呀的擡起頭看着這位初生牛犢,他似乎不敢相信剛那話是從黎晨嘴裏說出來了,他張開嘴巴正想問什麼時,黎晨就轉身離開了。走時留下一句話:“如果可以,請不要把我的簡歷隨意拋棄!”黎晨把第一份簡歷留在了這家公司,也留下了一個張着嘴巴發呆的男人,離開了這家公司!結束了自己第一次正式找工作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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