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流年(113)

齊帆齊微課

我和姑父齊齊朝門外奔去,只見許尚臉色蒼白地站在門口,裝滿甜瓜的盆子掉在地上,甜瓜灑了一地。

小虎喫驚地大叫:“許尚哥哥,你怎麼了?”

許尚一動不動,彷彿泥塑木雕。

姑父朝小虎使了個眼色,小虎立即乖乖閉嘴,將灑落地上的甜瓜一一撿回盆裏,端進了廚房。

我拉了拉許尚的袖子,輕輕叫了一聲:“許尚。”

許尚一個激靈,一把甩開我的手,雙目直直地盯着我,嘴脣顫抖着說:“小綿,你和叔叔說的不是真的,對嗎?”

我淚眼婆娑地看着他,喉嚨像被人掐住一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淚水從許尚眼裏慢慢墜落,他雙手掩面,飛快地朝大門口跑去,姑父一個健步飛躍,將許尚死死抱住。

許尚在姑父懷裏拼命掙扎,嘴裏含糊不清又壓抑地低吼着:“放開我!我要回家!”

姑父輕輕哄道:“好孩子,你先冷靜一下,你這樣子,我不放心你一個人走。”

許尚嗚咽着說:“叔叔,您和小綿說的話不是真的對嗎?您是怕我對小綿不好,故意那樣說的對嗎?”

我的淚水再次決堤,整個人像被人浸入水裏,窒息到快要死去。原來……原來……原來他也不肯相信啊!

姑父鎮定地說:“我和小綿說的都是真的!你們是嫡嫡親親的表兄妹!”

許尚大吼一聲:“不!”把朵朵嚇了一跳,忍不住狂吠了一聲。

我鼓足勇氣走過去,再次拉着許尚的手說:“表哥,這一切都是真的!”

許尚彷彿被注射了鎮定劑,立馬安靜下來,見我痛苦又無助地看着他,他睜着血紅的眼睛拼命地搖頭:“不!我不信!”

我死勁閉了閉眼睛,強迫自己不要掉眼淚,可眼淚就像失控的閥門,怎麼都關不住。

姑父拍了拍許尚的肩膀說:“好孩子,進去坐會兒,我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訴你,好嗎?”

許尚還是拼命搖頭:“不!我不聽!我不相信!”

我望着他蒼白如紙的臉,心再一次糾痛。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這一切是真的。

我又拉了拉許尚的手說:“哥,進去坐會兒吧?有些事,我也不想是真的,可事實上我們誰也無法改變。”

回到堂屋後,姑父將我的身世原原本本地告訴了許尚,他一邊聽,一邊淚如雨下,好幾次硬嚥出聲,握緊雙拳的手指骨節泛白,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在控制自己。

姑父的話音剛落,許尚便雙手掩面抽泣着說:“我沒想到……我姑姑……居然這麼苦!我爺爺和奶奶,他們做的……也太絕了!不僅害苦了姑姑,還害苦了小綿……”說到這裏,他擡起頭,悲傷而又絕望地看着我,依如當初唐昊看我的眼神。

事已至此,我反而鎮定下來,朝他微微一笑。許尚立即垂下眼瞼,眼淚啪嗒掉到地上。

姑父看了看我,然後輕輕拍了拍許尚的肩膀低聲說:“好孩子,小綿還小,這件事我不想更多的人知道,暫時也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你的姑父和姑姑。等小綿長大了,讓她自己做選擇,好嗎?”

許尚擡起頭飛快地掃了我一眼,突然站起身,雙膝着地,“撲通”一下跪到姑父面前,“砰砰砰”磕了三個頭,然後仰起臉含淚說道:“叔叔,我替姑姑向您和阿姨說聲謝謝!這麼多年您們辛苦了!您們把小綿養這麼大,以後我會好好照顧她,把她當自己的親妹妹,絕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姑父的眼眶一紅,雙手扶起許尚,硬嚥着說:“好孩子,叔叔相信你,小綿以後有你照顧,我放一百二十個心。”

我早已哭倒在地,心裏像喝了一大杯摻了蜂蜜的黃連水,又苦又甜。

齊帆齊28天寫作成長營第三週打卡(20)13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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