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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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玉米掰完曬乾了。天氣一直炎熱,高溫不肯退去,如此的天氣,秋玉米長勢倒是特奇的好,結出來的棒子比春玉米的小不了多少,這個時節骨眼上施土肥料,再延續一段日子,收穫應該是有把握的。幾分地即便收個兩擔三擔,也能應付幾個月。莊稼人本來就靠一點點的收成來撐起一個個苦巴巴的日子。

這些都是西邊四十歲還不到的春花娘經常對荷花耳邊吹的風,江邊她們開出的荒地緊挨着在一起,所以方便的時候,兩人總喜歡互叫着一道去。何況施肥不是澆水糞,兩個人搭檔方便,幹得也快。一個在前面退着用鍬貼着莊稼根部附近開個口子,另一個在後面跟塞進曬乾了雞糞豬糞或是榨油後的碎餅,用腳踏實就行。

她們挑着肥料去地裏太陽已經偏西,高溫也在漸漸消退的時候。秋玉米杆子沒春上的高,兩個女人進去還是看不到人影,只聽到玉米葉子摩擦的“沙沙”聲。直到施好了春花娘家裏的幾壟地,她們才走到地頭透透風。春花娘說渴了,想去江邊捧點水喝,問荷花去不?其實荷花早就口乾舌燥的,只是年紀大的人沒說出,自己不好意思說出口。兩個人一前一後去了江邊。

誰知道一去就交上了惡運。

一艘日本鬼子的小汽艇本來是去王家套那邊的,不知道機械發生了什麼故障停在了不遠處的渡口邊。檢查完了,一個鬼子到前面去拔錨準備開船時看到江邊有兩個女人,起了毒心,他收手站進船艙,不一會連續跟出來九個貓着腰的鬼子,他們跳上岸鑽進蘆葦叢,像幾條伸出毒信子的蛇悄悄接近了獵物。

荷花她們根本不知道身陷危險的包圍裏,依舊說笑着上岸,爬上土坡,計劃將荷花的幾壟地施完肥應該用不了多久,然後就回家做晚飯。

她們剛進玉米地就被幾個從蘆葦叢裏鑽出來的鬼子圍住,這突如其來的場景嚇得兩個女人掉頭往玉米地裏鑽,但已經晚了,晴空之下,兩個人被按到在同樣倒伏的玉米杆上,衣服被撕成條條片片,尊嚴被撕成血肉模糊,還有一顆心被撕成滴血的碎片。

九個惡魔對兩個連嚇帶屈辱已如同殭屍般的女人輪番攻擊,荷花兩人用嘴咬,用手抓,用腳踢,但推不開壓在身上的一座又一座山,直到昏厥。鬼子獸性發泄完還不肯放手,竟然掐住兩人的脖子,直到世界在她們心中消失。一片狂笑聲中,他們拎着兩個人的屍體扔進長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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