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士林新語之三十三

張恨水

1.心遠先生畢生創作3000餘萬言,數家報館賴以生存,慕謝冰心而不得,取恨水不成冰爲字。或雲取自人生長恨水長東。

2.成舍我初見張恨水,即以《世界晚報》副刊全權委託之,著《春明外史》連載,創章回體小說九字回目法,一時京華紙貴,名聲大噪。

3.《春明外史》連載,讀者深陷其中,常以時人對號入座,如魏極峯與曹錕,魯大昌與張宗昌,姚慕唐與張敬堯,章學孟與張紹曾,韓幼樓與張學良,烏天雲與褚玉璞,秦彥禮與李彥青,閔克玉與王克敏,蘇清叔與吳景廉,周西坡與樊樊山,黎殿選與劉春霖,曹祖武與楊度,餘蘭痕與徐枕亞,金士章與章士釗,時文彥與徐志摩,何達與胡適等不一而足。及至書中女主瀕死,衆人皆致信爲之請命,不得已爲之起死回生,遂延數十章節以完結之。

4.張氏著作常齊頭並進,多至六部同載而並行不悖,且不掇麻將應酬,無不按時付梓。人或怪之,曰:譬人有數子,焉能莫辨乎?吾作亦如是,自有區別不相混淆也。

5.張恨水與某商賈於習藝所爭購一婢,相約聽其自擇。婢乃事張,時稱其聰明。

6.心遠先生讀者衆多,上至總統軍閥,下至販夫走卒,無不癡迷。時北平丁某被冤獄,乃就張氏請託,張復請少帥按驗,遂得脫洗。

7.抗戰暴發,心遠先生返回桑梓安慶,與胞弟組建抗日遊擊隊,並數作檄鼓舞之,獲國民政府抗日大勳章。嘗爲57師作傳,人皆傳誦,並玉成57師師長餘程萬將軍婚姻,成一段佳話。

8.新中國首屆文代會,張恨水、沈從文皆落選代表資格,蓋以郭沫若謂張黃沈粉之故耳。沈默然不知所爲,張遽作《白蛇傳》、《梁祝》以自適,示其無所謂也。

9.張恨水畢生不入黨不做官,唯以文字爲務,不卑不亢,以驢自況,嘗雲:流自己的汗、喫自己的飯,帝力於我有何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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