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少年時(一百六十九)

國慶假期結束的第一天,藍忘機去的比平常都早,在熬過兩節課後看着班主任收拾了教材走到門口的時候心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

好在老頭想起什麼似的回頭喊了一聲:“藍湛,你出來一下。”

藍忘機突然像是看到了什麼希望似的小跑跑了出去。

國慶放了一週假,藍忘機在魏無羨家門口守了一週,

可他沒有等到他。

手機一直關機,所以現在他唯一能夠得知魏無羨消息的途徑就是班主任了。

老頭夾着書走在前面,走到一個拐角處時停下來,看着藍忘機說:“魏嬰請假了,你知道是爲什麼嗎?”

藍忘機搖頭。

老頭看了他一會兒,嘆了口氣,說:“你是他同桌,我想着你多多少少能知道點兒的,原來你跟我一樣。”

“他請假多長時間?”藍忘機連忙問。

“一週,他家裏人打電話來請的,說是家裏有事。”

老頭大概也是想問一下藍忘機知不知道魏無羨家裏出了什麼事,但見他連他爲什麼請假都不知道,並沒有多說。

藍忘機一個人站在走廊發了好一會兒的呆,家裏有事,是因爲家裏人知道了他們兩個人的事情,所以施壓分手麼?

不知道怎麼的,藍忘機在做出這個猜想後,心裏微微鬆了口氣。

家裏人施壓是他很早就有想到過的,他們接受不了也是正常,魏嬰………一時承受不了也是正常。

沒關係的,這個問題可以慢慢解決。

沒關係的……

之後的日子,藍忘機看上去和平常沒有什麼不一樣,只是有時候瞥向旁邊的座位的時候,眼神總是流露出幾分暗淡。

每天都會照常給魏無羨發消息,跟他說早安晚安,跟他分享在學校裏又見到了什麼不一樣的事情。

藍忘機覺得,他們總會見面,有些電話裏說不清楚的話,那就見面了再說吧。

魏無羨恢復地挺好的,在醫院的第13天就拆了好多裹在身上的繃帶,雖然不知道他自己感覺恢復的怎麼樣,但起碼讓人看起來沒有一開始那麼嚴重了。

只是他整個人都沉默了許多。

他從說了分手的第二天就換了手機卡,偶爾連上網看一下藍忘機發給他的消息,最後在捂着被子睡了一下午後開了原來那張卡。

這時他已經可以自己下牀走動走動了,臉上的淤青也都好了,只是後腦勺的頭髮少了好些。

最終在手機屏幕亮起好幾次後拿起手機,解除了靜音,聽着那熟悉的特定鈴聲。

魏無羨閉了閉眼,接起電話,語氣平淡:“怎麼了?”

藍忘機剛剛跑完步到家,剛洗完澡,拿着毛巾正在擦頭髮。

整整兩週,十四天,他除了發微信說的那句分手,什麼信息都沒有,他知道的關於他的消息,除了班主任說的那句他請假了又續假了之外什麼都沒有。

而他現在語氣平淡的問自己“怎麼了?”

怎麼了?!

能怎麼?

藍忘機所有想說的話都卡在喉頭,相繼而來的是委屈、和憤怒。

長呼了一口氣,同樣問:“怎麼了?”

魏無羨聽到極力忍耐的那句反問,笑了,“是你給我打電話,你反問我怎麼了?”

那語氣像是在說一件多麼可笑的事情一樣。

十四天,難道他什麼都不想對自己說嗎?一句解釋都沒有?

魏無羨也沒有再說話,只是拿着手機靠在窗邊,看外面推着輪椅走的老爺爺,和穿着病號服散步的年輕人。

藍忘機心底竄起一股無名火來,魏無羨這種無休止的沉默讓他覺得透不上氣來, 莫名其妙被分手,莫名其妙被以某種愛的名義保護,莫名其妙的過完了這半個月,然後莫名其妙的被問怎麼了?

在此之前的任何一天裏,藍忘機都沒有覺得這麼委屈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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