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江湖山裏人家酒缸中的酒簍

        山裏人家的酒如山裏的人實在,過去糧食少,大部分人家蒸酒時把酒藥增大計量,雜糧窖入酒中形成酒味濃烈的老糟酒,熱米粥伴雜糧醪糟即解酒饞又飽腹,還可以解渴,一舉多得;聯產承包後,糧食得到空前地增產,人們學會了釀土燒酒,家家戶戶根據家庭需求多少釀些。

        小時不知酒爲何物,喫着香,喝着甜,根本沒想過它的度數和質量會傷人,也許因爲稀缺大人們不管夠,直到一次醉了才清醒酒在生活中的地位。

        廣東來只貓,喝酒不喫糟。大人們講出來謎面,讓猜謎底是什麼生活物什?當時不知酒和糟可以分開食用;朋友常年四季住在酒缸裏泡在酒中,只喝酒汁從來不喫醪糟也沒見它醉過,半生中見過酒量最好的朋友,它不像酒缸什麼酒都喝,來者不拒沒品味,它只喝家鄉的酒,就是今天敘述的一件專門喝酒水的篾器~酒簍子,街上人稱酒菜籃,一種濾酒的專業器具,它不屬於東西因爲盛不了東西。

        山裏人家的女人們對酒製作有套特殊工藝,她們不靠文字記錄,完全靠口口相傳和臨牀身教,重陽前製作酒藥引子,利用紅繆草按比例摻米粉搓成兩公分大的丸子,攤在陰涼處發酵發黴後再曬乾;重陽後蒸糯米酒,漚紅薯酒,待紅薯漚出酒味再釀燒酒,鍋裏熬出水霧蒸氣,經過鬲缸冷卻成液態形成燒酒,酒不斷地從鬲缸中流出,鬲缸裏不斷地把熱水舀出,冷水加入。糯米醪糟的香甜兌上燒酒的醇烈,有人加冰糖,紅棗,金櫻子,當歸,炒熟的黑豆,蒸熟的子雞,豬腳等對自家男人有利的藥物,小缸封存大缸埋葬在牛淤中,封缸至臘月開缸,一股甘甜芬香從缸中飄出,酒多半呈琥珀色,酒液粘手,潷出扯絲,喝着綿柔;本地製作精良的屬白露酒和東鄉大麴,擴大到地市屬冬糊老酒,聞名全國。

        喝酒時不覺它千般好,不喝酒了倒回味無窮,偶爾邂逅又想和朋友整兩口,那種欲罷不能的滋味不知來源於何處?口感複習還是思念回憶,精神寄託還是靈魂釋放,總不能給自己一個合理解釋。

        哥們住在農村,嫂子每年會蒸上百十斤糯米醪糟,買上百多斤谷燒酒兌進去,哥們屬愛酒人士,三餐喝兩餐那種,按哥們對嫂子拍馬屁的說法,“家有賢妻,酒的度數不能低。”,嫂子買件店裏最高度的酒兌進去打趣地問:“夠不夠味道,不夠的話加桶酒精行不行。”;別的不說,單從他家盛酒的缸就與衆不同,人家用百十斤的酒缸,他家用的是那種能盛兩百多斤的大水缸,木蓋下墊層厚厚的棉布,全部用薄膜包裹,壓兩塊水泥墩,擺陽臺上當西曬,每次見到都有點膽寒怕恟;長年四季把酒簍插在酒中,酒簍邊上浮一層紅棗,枸杞,黑豆;嫂子泡酒以哥們喝酒的標準爲標準,大有要放倒哥們的哥們的意思。

        酒簍子編織起頭爲八根頭層篾呈“米”字形作縱線,橫線以篾絲作圍,織到十公分高將縱線分成十六根織到頂收口繳邊;深一尺二,直經十六公分,直插酒糟中似口井,竹角子浮在簍中時刻準備工作。

        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篷蒿人。試問老李見到酒簍子能喝幾杯,還是“古人賢聖皆寂寞,唯有飲酒留其名。”吧,別“會須一飲三百杯…杯莫停。”地吹象皮,與酒簍歌一曲,喝個三杯通大道,六杯通古今,九杯入夢成神仙吧,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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