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個少年溫暖過你的青春

生命中我們總會遇到一個人,恰如其分地適合你,不用刻意遷就,可以對他任意撒嬌,可以發脾氣,可他始終對你不離不棄,只是那時候的你還不懂,這是青春贈與你的另一種溫暖,你以爲愛是單車後座的心動,是作業本放在一起的竊喜,是轟轟烈烈的喜歡,是大張旗鼓的表白,後來,時光在你生命年輪裏轉了一圈又一圈,你才恍然間明白,所有撕心裂肺的喜歡,其實都抵不過一場默默的付出,只可惜當你明白一切的時候,你們都過了那個能爲愛放棄一切的年紀,後來所有的故事也只是歲月裏的眼雲煙。

2000年夏天,高二暑假放假,我一個人拖着大大的行李去趕回老家的班車,一路上走走停停,前一天晚上,我喜歡的男孩子最後還是被別的女生搶了先,我一路懊惱,恨自己不夠大膽,覺得父母沒有給我更優渥的家境和一個不容置疑的身材與外貌,我這個人就和這個巨大無比的包包一樣,讓此時的我厭煩不已。


我喜歡的男生是我們班上的學習委員,籃球打得好,人也長得帥,高高的個子,頭髮自帶一點點卷,像極了韓劇裏的男主角,我就那樣癡癡地喜歡了他兩年,從來都不敢將自己的心思讓他知道半分,因爲怕被拒絕,因爲害怕自己配不上他的優秀,當時他坐在我的右前方,老師站在前面講臺上講立體幾何,我就坐在後面看他的背影,看認真做筆記,我覺得特別幸福,除了老師叫我站起來回答問題的時候。

坐在我右邊的男生叫程實, 喜歡搞惡作劇,每次我的眼神漂流到前面時,他就會用手肘碰一下我的胳膊,起初我以爲是老師來了,結果回頭卻到他用手指向前面的老師,似乎在告誡我,我狠狠地瞪他一眼,然後繼續我的沉思,直到聽到老師叫我回答問題,他便在一張紙上寫了大大的答案。


有一次我問他:“你是不是和我有仇,總是故意整我”,他不說話只是撓頭傻笑,後來他還是會故意好心提醒,偶爾也會拉着我給我講難懂的數學和物理知識,我沒有辦法只能坐在那裏聽他一遍又一遍地將整個過程寫在草紙上,講到一半的時候他會擡起頭來看看我,我似懂非懂地看着他,然後繼續看他在紙上寫漂亮的演算過程。

在我快被力氣耗盡的時候,聽到身後有人喊我的名字,回頭看見他手裏拿着一瓶礦泉水,他滿頭大汗地說:“這麼大一個包,你怎麼拿的動,我來吧”,說着他就將那個碩大無比的包扛在了肩上,我接着他手裏的水,一下子喝掉半瓶,然後乖乖地跟在他後面,剛好中午時分,他說:“帶你去喫一個不錯的館子吧”,我什麼都沒有問,只是靜靜地跟在他的後面,喫完飯他送我去車站,然後將大包放好,又下車去買了水,然後看着車子緩緩駛離站臺,我從車窗裏看到他不停地搖動手臂,然後我看到他開始奔跑,我拉開車窗,聽見他跑的費力,好像說:“等你開學那天我來接你”。


開學的時候他並沒有如約出現在車站,我想他本來就是說說而已的,倒是自己當了真,到了學校,第一天我右邊的座椅一直是空空的,後來老師說:程實同學轉走了,希望留下來的同學能全力以赴應對高考,我的心突然咯噔一下。

高三大家都開始題海戰術,聽說,我喜歡的那個捲髮男生打算和女孩去同一所大學,我的喜歡還依舊,只是少了一個給我解答難題的男孩子,畢業後,我在學校門口看到了程實,他說有話對我說,我有點不耐煩地看着他,他搓着手,好像很爲難的樣子,不遠處好多同學在喊我拍集體照,我有點焦急地說:“你到底要說什麼呀,我要走了”,他猶豫很久,最後,還沒等他說出來,我已經迫不及待地跑開了。


畢業的那個暑假聽說他出國了,一直都沒有他的消息,後來收到他從大洋彼岸寄來的一封信,信上說了一個高中男孩三年裏對一個女孩一直都無法言表的感情,那封信我讀了很多遍,可是卻始終沒有勇氣回覆。

我知道我已經徹底失去了這個男孩子,從迫不及待地逃走,到後來他出國,我讀三本,你看,就像那句話說的:奮鬥真的只是因爲,好喫的很貴,遠方很遠,喜歡的人很優秀,後來你懂懂了一切,可是卻再也回不去那段美好的歲月,長大就意味着失去和不斷地離別,和愛告別和青春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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