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名家名篇讀父親

文/暖風淺淺

這幾天一直讀着幾位著名作家的經典散文,一篇是朱自清的《背影》,一篇是梁曉聲的《普通人》,今天也讀到了冰心寫給父親的一封信《寄給父親。

無論《背影》還是《普通人》寫得都是父親,朱自清的《背影》在上高中的時就詳細讀過,今天又重新讀一遍。儘管那個歲月過去了N多年,今天讀來依然親切!更多的是自己又多了一份感慨。

讀第一遍《背影》的時候,我尚是十幾歲的孩子,上學一直沒出過遠門。當時並沒有體會到《背影》的深刻含義,這種父子離別的滋味,現在讀來已是情感深深。

父親買橘子的那一段描寫,也是作家感悟最深的,《背影》也許就是在父親轉身之間化成的最簡單而又最銘記在心的事,而那一刻,父子之間的感情上升到了最高的境界。

梁曉聲的《普通人》從父親的晚年寫起,刻畫了了一個認認真真做事的父親形象,而這簡單的兩個字“認真”,概括了父親的一生。

《背景》也好,《普通人》也好,都是父親感人的一生,今天讀起來已是悽悽楚楚。至於作家冰心的《寫給父親》說的是自己住院時寫給父親的一封信。一封信洋洋灑灑,把自己在醫院的一切都說給父親,而且還回憶了和父親在一起的美好日子。一個女孩的細膩的心裏,在通篇書信裏淋漓盡致。

看到這三篇文章,我的心不在從容淡定了。我的父親呢?我的父親在我出嫁一年後就離開了人世。無論我怎麼呼喚,在這個世界在也找不到他的影子。

記憶就像打開了塵封已久的閘門,一路滔滔奔流。

父親從小沒上過學校,但他的腦子可不笨。那時的村莊只有一條通往田間的大路,但這條路很陡峭,一路的爬坡,如果把田間的糧食運到家,那是要費九牛二虎之力的。這樣村幹部就有了一個想法,就是要修建一條平坦的道路。這個工作最後落實在父親的頭上。

這條路父親花費了不少的心血,遇到要計算的數據,父親就把數據交給了我,最後父親依照數據,帶領村民建成了全村唯一一條通往田間的平坦大路。

這座橋是用石頭堆砌起來的,現在依然佇立在村口,成爲通往田間的一條快捷而省勁的通道。

想念父親的時候,就回來看看這座石砌的橋,還有那棵一直在田野中站立着的老皁角樹。樹的周圍是成片的菜園和大片的麥田。彷彿金黃的麥田裏依然能看到父親忙忙碌碌的身影,挽着褲腿,彎着腰,揮動鐮刀收割小麥。西邊的那塊地,每年都要種植玉米,一行行應聲倒下的棒子,似乎就是昨日的事。父親的汗水浸透了衣衫,他堅實的脊樑總是撐起一片藍藍的天。

都知道北方是不能種植水稻的,可父親愣是帶領村民在一大塊常年有水的田間,插上了水稻秧。出乎意料的是在那塊土地上,水稻喜獲大豐收,那一年村民們喫到了大米。要知道那個時候能喫到大米,那是人間天堂。至今我的腦海裏一直裝有家鄉的人甩水稻的影子,熱火朝天的景象歷歷在目。

至於父親帶領村民奔小康的事更是說也說不完,他一生最大的願望是把村裏的小學重新改造。但事與願違,突如其來的的病情,讓他兩次住進了市裏的醫院,病情好轉些,父親就馬上到自己苦心經營的工廠,他的執念裏總有一股不服輸的倔強性格。在我的眼裏,父親就是一座大山,巍然屹立在心靈的深處。

當我攜帶着牙牙學語的女兒回家看望父親的那一天,那一天是1991年八月初七,沒有想到父親就在那一天永永遠遠離開了我,從那一天開始我的淚腺從沒有斷過。直到今天想起父親還淚眼迷離,因爲父親走的時候正好五十歲,而這個日子是我小時候十二三歲時對父親說過的日子。

當時是大年初一的早晨,我坐起來就對父親說:“爹,您最多能活到五十歲。”

沒想到生活真的沒和我開玩笑,父親走的那年,他竟然剛好五十歲。這讓我揹負了巨大的包袱,我感覺自己是對不起父親的,心裏有一種罪惡感,這種罪惡感讓我一輩子都內疚,內疚。

父親是我最敬佩的人,他的爲人處世讓我在歲月裏滿滿體會,年歲越大就越想念父親,有父親的家是家,沒有父親的家,家在心裏變得支離破碎。

家裏的二層樓房子,在當時也算是最先進的樓房,房子用的沙子全部是我和父親在外村的一個大沙場裏一鐵鍬一鐵鍬裝上拖拉機的。當時的沙子是免費的,不像現在的沙子,一拖拉機就是四五百。那時的我雖然是女兒身,但父親似乎刻意要培養我成一個男兒,拉水搬磚這些男兒做的事,父親都讓我做了。就連定鋁合金窗戶的事,也是我和父親一起去市裏定製。可以說父親真的把我當成男孩子了。

也許正是這些磨練,讓我在以後的歲月裏不在畏懼艱辛,這些都應該感謝我的父親。

…………

讀着《背影》《普通人》也讀着《寄給父親》,我已經沉浸在父親生前的日子裏,恍若隔世的夢,停留在遙遠的地方,而自己的思緒也駐足在八月最初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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