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意恩仇錄 63.韓冷之禍

書接上回,話說城隍廟那裏的叫化子們自做自喫,大碗喝酒,大口喫肉。他們流水席般一連熱鬧了七日,而且他們還是來者不拒,增人加筷,添客加菜。幾日時間裏,把個無爲州的大小叫化子、流浪人、無業客都吸引來很多。到第七日,聚集在城隍廟這裏的人,大概已有四五百人。

第七日夜裏,喫飽喝足的叫化子們與無家可歸的流浪者都在酣睡中,忽然“城隍爺”又顯靈了。他身後神光飄忽,紅綠生彩。這次“城隍爺”更生氣,他說:

“你們這羣叫化子,都給我聽好了。我讓吳大能士用我的修廟錢,供你們盡喫喝了幾日。你們也該喫肥了膘,養足了神。但是,你們爲我募款修宇塑身的任務還一點沒有着落。這我不怪你們,我知道是南城的惡霸韓冷讓你們受了辱,捱了打。這廝可惡,分明是不把本城隍放在眼裏。士可忍孰不可忍。今天夜裏,跛腳李、斷臂胡、癩頭張、獨眼朱,你們四個就領大夥去教訓那惡霸韓冷去,除掉這隻窮家幫的攔路虎,以後募捐的路就一路暢通。去吧,我會保佑你們的。”

“城隍爺”說完,身形暴漲升到空中,神光一滅隨即沒了身影。這是賽太歲一身黑裝在王二的城隍裝長袍下把他高舉了起來的同時,掐滅了他藏在腦後的小燈籠。燈滅的同時,他又迅速把王二放下來,二人隱藏着身影,離開了城隍廟返回吳家。

“城隍爺”顯靈,四路頭領都自覺是“神選之人”,焉敢怠慢?於是積極履行神賦之職,吆喝起來當場的所有叫化子、流浪者,提了棍子,夜色裏數百人浩浩蕩蕩地向南城韓冷家進發。

衆丐一路無阻,闖進韓冷家。南霸天韓冷也是個蠢人悍漢,夜裏有被人打上門來,不由心中怒火萬丈。他便持了一根棍子他的“如意伏虎棒”,衝進乞丐羣裏,劈頭蓋臉一頓亂棒打下。

衆乞丐原先想着的是,黑壓壓的幾百人夜鬧南霸天,會把他人當場嚇尿。沒料到這完全是一個瘋狂的亡命之徒,幾百號人根本沒被人家放在眼裏。於是慌了手腳,爭先恐後四處躲避。擁擠中自然也發了生踩踏,慘號不斷。

韓冷也蠢,他也不想想幾百人在他的院裏,在他亂轟轟的擁擠踩踏會發生什麼後果?還倒被乞丐的慘號與躲避“激發了雄風”,把一根碗口粗的“如意伏虎棒”在人羣裏亂砸亂打。韓冷一邊大打特打,一邊吼聲如牛:

“殺,殺,殺,我殺。我殺光你們這羣臭要飯的。殺,殺、殺……”

衆乞丐逃出院外時,已經有四個人倒在了韓冷的院裏頭,永遠不會起來了。趕到門外,跑得慢的人又被他放倒兩三個。

叫化子們豖突狼奔,爭相逃命;南霸天怒火中燒,窮追猛打。他正得意棒打衆丐無敵手時,忽然兩根哨棒架住他的“如意伏虎棒”,下盤也被幾根哨棒別住了雙腿,把他掀翻在地。即時有幾根棒子交叉壓住了他的脖子、腿和腰,使他貼死在地上,動彈不得。南霸天破口大罵:

“臭要飯的,暗算爺算什麼本事?有種的,放給我,和爺單打獨打。”

這時,就聽一個人厲聲喝道:

“狂徒!哪個與你拼兇鬥狠?給我捆起來。”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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