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牆的記憶(春節記憶之一)

小時候,過春節的時候,去姥姥家拜年,是無比快樂的事情。

孩子多,交通工具少,所以總要留下孩子在家,不能去姥姥家。被留下的就不樂意了,能去的可高興了。

路上可真冷啊,土路也真是難走。路上要經過一個做紅薯粉條的村子,那個村莊裏的路,不僅土路,而且被排滿了水,想輕鬆通過是不可能的。上凍之後,得小心翼翼的,才能保證不摔跤。所以每年總有這麼一段難走還得必須走的路,給我們留下極其深刻的印象。

到了姥姥家,姥姥和姥爺,還有兩個舅舅家的七個孩子,再加上我們家和大姨小姨家的七八個孩子,嘰嘰喳喳,一大屋子孩子,又叫又鬧的。

到喫飯的時候,大人們都坐在桌子前。那時候的小孩子,可不像現在的孩子,處處有人管。會有孩子連座位(小板凳)也搶不到。端個碗,邊走邊喫。回家的時候,會被大人說,還非得來,連喫飯的地方都沒有。當孩子大一點的時候,這一天,總會有幾個不去的了。

這麼多孩子到了一起,每年必做的一件事情是站在堂屋裏東邊的那面牆前去量身高。

姥爺會樂呵呵的給每個參與的孩子畫一條身高線。不用寫是誰的,因爲,你長,我也長。在我們童年的這幾年裏,還沒哪一個能用一年的時間超過另一個的。

小時候,我是孩子裏面最愛住姥姥家的一個。一般初二去,要住到過了十五,或者二十五再回家。小時候冬天的記憶裏是跟隨小姨去村裏各家玩兒。甚至還有過,年前,冬天就在姥姥家住很長時間的記憶,夏天和大表姐(只大我一歲)去杏樹園玩,摘嫩杏子醃鹹菜的趣事。

童年的時光,是一個人記憶裏,刻得最認真的一段,所以,每每憶起,猶如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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