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在字節跳動寫代碼

作者 | 字節跳動文化官號

來源 | 字節範兒(ID:Bytedancer)

根據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2020年發佈的報告,在中國,女性程序員僅佔總數的10%。對她們來說,成爲一個程序員就像一場需要不斷撕掉標籤的升級打怪:

從小聽聞“女生學不好理科”,大學專業男女比例失衡;

選擇一個男性佔多數的職業,直面工作的強度與壓力;

和所有當代的女性一樣,在傳統家庭角色與現代職業角色之間進退維谷……

近年,職場女性議題受到了越來越多的關注,字節君想帶你看看那些字節跳動女程序員們的真實生活。

成爲程序媛

簡介寫着“字節跳動iOS研發工程師”的阿涼,在脈脈上,是互聯網研發行業影響力排名第一。她的好友印象裏最高頻出現的詞是“漂亮得不像實力派”。排行第二到第五的都是男性,他們好友印象的高頻詞是“努力”、擅長的編程語言和所在公司名。

阿涼的照片動態下,類似“我不相信這是程序猿”、“有時間趕快找個好男人嫁了”的評論不在少數。上個月,脈脈上還有人針對她發帖:“那個影響力第一的不就是靠顏值上去的嗎?” 引來許多跟風的冷嘲熱諷。

因爲外貌和職業刻板印象的反差,阿涼似乎已經習慣了被別人貼上標籤。


團隊共有29名研發,她是唯一的女生。在幾乎全是男研發的樓層,她在人羣中顯得有些“出衆”:長相甜美,經常穿連衣裙,每天都化全妝。

對於阿涼這樣年輕漂亮的職業女性,大家的第一印象總是難以避免地停留在外貌上。

“挺漂亮的,但不知道技術實力怎麼樣”,這是阿涼的leader劉奇在面試前看到她照片的第一反應。隔壁團隊、97年出生的晚晚也受過類似的質疑。

晚晚運營的團隊抖音官方賬號發過她們組幾個女程序員的唱跳視頻,底下有人評論:“絕對不是程序員,女程序員不長這樣。”  剛開始,晚晚看到這樣的評論還會生氣,後來她會直接想,怎麼樣才能用實力“打他們的臉”?

但這些年輕女程序員們對於外貌刻板印象的煩惱,和一些前輩所經歷過的困難相比,顯得有些微不足道。

六年前加入字節跳動的梓西,就曾體驗過這個職業對女性擺在檯面上的輕視。從計算機專業本科畢業後,她進了一個看似穩定的企業。上班第一天,她就已經預見了未來無聊得像白開水一樣的生活:在這家公司,男生寫碼,女生不寫碼。每天早上她8點上班,喝茶、看代碼、喫午飯、下午繼續看代碼,寫幾行,測試一下,5點準時下班。

待了不到一年,她實在受不了了,準備跳槽去某家互聯網公司。面試官翹着二郎腿坐在她面前,腿上放着電腦,幾乎沒有擡起眼皮直視她。

她意識到,是時候去一個她能被重視的地方了。

用代碼說話

梓西尋找新機會,從朋友那聽說了字節跳動,“他們覺得在這個平臺不是做螺絲釘,做的事情有探索性,團隊的人技術實力很強,氛圍也很平等。” 2014年底,她加入了字節跳動,作爲當時團隊近300個研發裏僅有的2個女程序員之一,她參與了很多核心項目從0到1的過程。

梓西認爲,在這個男性佔多數的職業裏,要想獲得話語權,需要通過加倍努力證明自己。

94年出生、在data部門被同事稱爲“伊神”的凱伊從入職的第一天起就試圖握住屬於自己的話語權。

入職前,她已經發過CCF(中國計算機學會)A類論文,還和一個同事組隊在ICDAR2019(文檔分析與識別領域國際會議)比賽裏得過國際第二、全國第一。在入職初的1對1溝通時,leader聊完對她的預期,她立刻把早就想好的那句話說了出來:如果我做錯了什麼事情,不要因爲我是個女生就不好意思批評我。

個人經驗告訴凱伊,讓對方不要把自己當女生,是最高效的解決方案。

從初中到大學一直是學習委員或班長的晚晚也懂得這個道理。她們團隊總共33個人,28個是男生,晚晚、唱唱和組裏的另外三個女生一起,被稱爲這個組的“F5”。

晚晚一直在朋友圈自稱“郭爺”。朋友圈裏的一張背影的照片中,她穿着寬大的T恤、短褲和拖鞋,左右手拿着兩根長棍杵在地上,旁邊各P上了兩豎排用毛筆寫的大字:南天門守將,郭爺爺在此。

男同事也經常尊稱她一聲“爺”,因爲她雖然年紀小,但已經算得上是前輩——2017年她在抖音實習,是初創團隊的成員之一。那時抖音發佈流程機制混亂,晚晚主動調研、做方案並落地,直到現在,團隊還在用她寫的那套流程。“她好像總是喜歡主動挑戰大項目。” 鄰桌的同事鵬鵬說。

而脈脈上人氣第一的阿涼在現實中則選擇低調,直接用代碼說話。劉奇對她技術實力的疑慮在第一次電話面試之後就立刻被打消了。除了技術面的評價很高之外,他發現阿涼除了客戶端還自學了服務端和前端,入職後除了本職工作外,還跨部門牽頭搭建了一個流量抓取前端平臺,供全公司內部使用。

活動日中午的食堂,她在長長的隊伍中緩緩前行,當隊伍停下不動時,她便仰頭閉着眼倚靠在牆邊休息——昨晚爲會議熬夜畫圖,凌晨兩點才睡。

需要持續證明自己和男程序員一樣,甚至可以比他們更拼,是這些女程序員們的日常,也是她們的焦慮來源。

而這樣作爲少數派的滋味,她們早在踏入職場之前,就已經體會過了。

少數派女孩

“女生數學學不過男生”——凱伊每次在工作中遇到數據時,這句魔咒般的話都會浮現在腦海裏。她高一高二的數學分數一直很低,高三逆襲前,她曾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沒有學好數學的基因。

這種“勸退”聲,晚晚也從小聽到大。每次過年回家,親戚們總愛提起她在北京的那個“掙得多、壓力大、會掉頭髮”的工作:“一個女孩子,幹嘛讓自己這麼累?” 晚晚聽到這樣的話,會當面反駁回去:“只要想做好一件事,都會很累的呀。憑什麼女孩子就不能奮鬥呢?” 

說完,空氣停滯不過兩秒,她的怒氣還沒消,大家就已經轉移到其他話題上去了——沒有人把她的話當回事,無論她在工作上做出了多少成績,在親戚眼裏,她還只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

而坐在晚晚對面,“F5”的另一個成員唱唱在高考報志願之前,沒把計算機當過自己的第一選擇。當時的她覺得國際貿易更適合女生。但真正開始編程之後,她發現這件事比自己想象中有意思得多,於是研究生去美國繼續學計算機。

去年10月,即將畢業的她參加了所有人都可以在網上報名、全球最大的女性計算機從業者大會Grace Hopper Celebration。領域內頂尖的科技公司CEO、企業高管、名校AI研究院教授在臺上演講,臺下是從83個國家趕來的兩萬多人。

唱唱之前沒見過這麼多從事技術的女性領導者。NCWIT(National Center for Women & Information Technology)官網的數據顯示,在全世界從事計算機職業的總人數中,女性佔到26%,而根據Apple的2018年度多樣性報告,Apple有39%的30歲以下領導層是女性。

在佛羅里達永遠明媚的陽光裏,唱唱看着臺上臺下的女性同行們,感覺到身體中有了一股力量,第一次隱隱約約覺得“女孩子在這個職業裏也是可以做出一點事情的”。

可唱唱回國工作一年後發現,情況與自己的憧憬有些不同。

國內互聯網行業鮮有女性技術領袖,她一直在琢磨:到底有什麼原因,導致做技術的領導層女性這麼少?

在新舊腳本之間

31歲這一年,梓西意識到,自己遠沒有想象中堅強。

過去,在同事和朋友眼裏她很強勢,也一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大學畢業那年她本來計劃繼續讀研,男友身在北京的奶奶得了病需要照顧,她果斷跟他一起回京,很快找到了第一份工作,然後結婚、生孩子、生二胎……她一直堅信家庭和事業她都要,哪個都不能放,將近10年後,她終於明白了“什麼都要”帶來的挑戰。

梓西和曾經的男友、現在的老公小張都是程序員。兩個工作很忙的程序員在一起生活,見面的時間很少,即使下班後都回到家裏,也會常常因爲太累而“懶得搭理對方”。他們曾有個不成文的約定:在家聊天的時候不說跟工作、程序相關的事情。

兩個孩子出生後,家裏老人平時幫忙帶孩子,梓西和小張週末會帶孩子出去玩,生活變得稍微豐富了一點。但隨着大女兒長大,二女兒出生,矛盾又漸漸暴露出來。

梓西希望老公能多陪陪兩個孩子,但小張覺得自己工作也很忙,希望梓西能辭職在家帶孩子。兩個人爲此吵了很多次,甚至還去一起看過心理醫生——醫生說,她有明顯的產後抑鬱和焦慮症狀。

梓西比醫生更清楚自己爲什麼焦慮。

工作日中午,她會去跟隔壁組的leader馮依一起在互金20樓碰面,去旁邊的商場裏喫飯。2016年,她們聊買房,2018年,她們聊養娃,現在,她們更關心的,是如何讓老公對孩子多上心。

馮依管全國200多人的團隊,但她覺得更難的還是管理自己“ownership不強的”老公。

“小張真的不操心孩子,怎麼辦?” 梓西轉頭看着旁邊的“依哥”,眉頭糾結在一起。馮依用筷子把燜鍋裏的雞肉夾起一塊放進嘴裏,說:“你要把目標12345都給他定好,讓他去執行,要不然他就會說‘你說呀,你不說我怎麼知道要做什麼’。”

這些在職場上早已見過了大風大浪的技術女性,以爲自己一直拿着當代職業女性的新腳本,可回到家之後,卻發現身邊的人手裏拿着的,仍然是舊的那一套腳本。她們夾在新舊腳本之間,不知道到底該參照哪套標準要求自己和家人。

重寫那道選擇題

很多互聯網行業女性的共識是:相比因爲被特殊照顧而失去成長空間,平等的發展機會纔是真正的公平。她們不希望做一個只能給孩子精神支持的媽媽,而是一個能夠給TA們實打實資源與幫助的母親。

生完二胎的梓西休息了128天,回來接手一個新的團隊。每天下午2點,她會去工區二樓的哺乳室吸奶。哺乳室裏有各個部門的媽媽,她們面前都有電腦,方便一邊吸奶一邊辦公和開會。梓西經常邊吸奶邊開會,還有一次帶了一個女同事過來開會,跟她講未來要做的事情。

空閒的時候,媽媽們也會聊聊育兒心得。梓西發現公司的媽媽們每個人的經歷都不盡相同:有懷着孕面試擔心過不了結果被錄用的、有剛生完孩子就跳槽過來帶團隊的、也有像她這樣在公司經歷懷孕、一胎、二胎全過程的……

這次懷孕期間她試着跟leader文豫談,希望生完二胎回來可以給她安排稍微輕鬆一點的工作,沒想到文豫爽快地答應下來,並很快幫她安排好了交接事宜。不用什麼都自己扛着——這是她懷第一胎的時候完全沒想過的。

上次懷孕的後幾個月,子宮壓迫膀胱,她一晚上需要上三四次廁所,睡眠極差,第二天困得眼睛都睜不開。老公小張讓她跟leader溝通,把事情交出去。她說不行,可是這個事情我不管,會出很多問題。工作日晚上十點,梓西的leader比挺着大肚子的她還急:小張在下面等你下班,你再不下去,小張會揍我的!

懷孕的時候還可以扛着,生完孩子之後,梓西覺得體力明顯不如從前了。如果前一天晚上熬了夜,第二天腦子就會很迷糊。生完第一胎吸奶不及時也讓她得了乳腺炎,光是這個月就已經發作了兩三次。每次輕輕一碰,都疼得像被門夾了一樣。

她不願意放棄事業,只能做出妥協,每天早上利用上班前的時間短暫地陪陪兩個孩子。但大女兒現在三歲了,馬上就是需要更重視家庭教育的年紀。她問自己:還可以什麼都要嗎?

馮依跟梓西的情況如出一轍。2015年,覺得自己“還年輕,可以再拼一拼”的她還在哺乳期就提了離職。爲了陪五歲半的女兒學一會兒英語,她每天七點起牀,然後九點鐘準時出門上班、開會、去健身房游泳以保持身材和體力。但幾乎每天晚上回到家的時候,女兒都已經睡着了。

每當這時,她都會想起自己面試時曾被問過的那個老生常談的問題:“你怎麼兼顧家庭和工作?” 但她同時也意識到,來了字節之後,她才終於有了給女兒隨意報補習班、帶她每年出國旅遊幾次的財務自由。

如果無法做到“完美”兼顧,那麼就堅持自己的選擇,優化選擇的後果馮依告訴自己和身邊的女性好友,選擇這樣的生活,只需要想清楚,它到底意味着什麼。

摸黑走夜路 

因爲不想面對這道難題,那些20+的程序員女孩們選擇了暫時逃避。

跟梓西這樣28歲就生了一胎的前輩不同,晚晚說自己身邊同齡的女程序員普遍不太敢想下一代的事情。“我以後肯定要家庭和事業都抓的,” 但至於怎麼抓,她完全沒有答案。

而且她還經常被生理因素所困擾。她大學之後開始嚴重痛經,每次來月經的第一天都會小腹絞痛,試過的所有止痛藥都不管用。

同樣地,凱伊每次來月經前後兩週都會明顯感覺到身體和情緒受到影響。她懷疑,現在還年輕還能熬夜,但35歲之後還能繼續像現在這樣,時常透支腦力和體力嗎?“女孩子不能熬夜,不然會衰老得很快”,她身邊所有人都這麼說。凱伊身邊的一些女生朋友正在考慮以後去國企、做公務員,或者開奶茶店、火鍋店。

但凱伊仍然覺得敲代碼是最有意思的工作。從高中開始她就覺得黑客很酷,所以報志願的時候填的全是計算機。至於能不能當一輩子程序員這個問題,她不知道該去問誰。“現在大家都是在空想,就像摸黑走夜路,不知道前面會發生什麼,只能悶着頭往前走。”

不過在這條夜路上,正在看到更多光亮。對於凱伊這樣年輕女程序員的困惑和焦慮,三年前跳槽到字節、擁有130+項美國授權專利的張小草,她的歷程可以爲年輕的程序員們解決許多困惑。


2011年,她博士後畢業,進了美國一家top技術公司,成爲該部門在海外招的唯一一位女性。後來,這家公司被爆出有“系統性性別歧視”, 包括對女性員工不利的薪酬和提升系統。

現在作爲字節跳動視頻編碼標準及實現團隊負責人,張小草帶的團隊規模是在前公司的10倍。入職當天,她發現身邊的同學們很多都是95後。當時36歲的她擔心過是否能跟這些“孩子”打成一片。但很快她就發現,在字節沒有title,年齡也被模糊化了,大家不會根據這些標準來做事情。

看着身邊那些20+的、努力工作卻時常擔心未來的女孩們,她總想告訴她們,也告訴過去的自己:“不要給自己預設上限。” 只要認真做好當前,後面的事情自然會解決。

“都30+了,還要被周圍人的聲音左右,豈不是很被動嗎?” 多年的經歷和沉澱成就了張小草更加冷靜的思考方式。現在,她比20+的自己少了一些無所顧忌的瀟灑,但也多了一份穩重和自信,以及肩膀上更多的責任。她覺得這些責任同時也是動力,家人和同事間互相扶持,讓她有了接受挑戰和承受失敗的勇氣。

這種互相支持的力量,梓西曾經從自己leader那裏體會過,現在她也想帶給更多的同學。作爲過來人,現在組裏有女同學懷孕,梓西會跟對方說,一定要跟leader溝通好,給你減輕一些工作。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寶寶生下來,你身體不好,很可能就會工作不好,家裏也會不好。

團隊裏無論男女都願意跟梓西交流心事,她覺得女性leader在這方面會更容易一些。有男生的媽媽生病了,她跟對方說,這幾天不用操心工作上的事,寫一個交接文檔,我幫你cover。下屬家裏有事,她很快買好機票,讓她不要擔心工作。

阿涼記得自己大學學院的男女比是2:1,開學典禮上,院長演講時感嘆道:這是我帶過的女生最多的一屆。

根據網絡調研,2017年,中國女程序員佔7.38%;2018年,這個數字是7.6%;經過2019年下降至6.1%後,2020年,女程序員的比例升到了10.4%。年輕一代的女程序員們究竟會如何影響行業現狀,仍然是未知數。

如果問梓西和馮依,想不想讓自己的女兒做程序員,她們臉上就會流露出母親天然的對孩子的心疼。梓西覺得“不會讓她們當程序員,太辛苦了。” 但馮依沒有對女兒的未來做任何預設。“我不希望她成爲任何人。如果她想做程序員,那她就去做吧。”

在現有環境中,無畏綻放,活得精彩,這是溫柔的野心,也是她們眼中,女兒的榜樣該有的樣子。

字節跳動正在爲不同年齡、不同性別、不同背景的人才提供平等而友好的工作環境,激發每一個TA的創造性,我們的產品上有着豐富包容的社區文化,我們公司本身也爲多元不同而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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