鐲子(續二)

一家人毫無爭議的統一了意見,去濟南修鐲子,並且得馬上去,越快越好!

在誰去的問題上討論了一番,一時難以確定人選。老人要自己去,被大家一起否定了。不僅僅是因爲老人的年齡大了,而且此去濟南,路途遙遠,雖然中間坐一段票車,但前後總是有一段路要走,何況一大早老人已經有了去街上的經歷,一個來回也三十多里路了!

眼見的天色將晚,二兒媳婦又哭起來。並且非要自己去不可,這就又否決了老大去濟南的可能。

鳳珍以爲大哥去最好,但是看見老二媳婦哭哭啼啼的樣子,衆人一時也沒有了主意,就說:那就我陪弟妹去!

靜了片刻,老人同意了。就問:你們怎麼走呢?

是呵,走街上有馬車,但是要多走幾十里路。走小路不好走且要全靠腳力,但是隻有十里路。

鳳珍看看老二媳婦,問她:你能走嗎?

老二媳婦雖然心裏知道自己的小腳會喫苦,但是咬着牙,說:沒事,我能走!

老大看了一下條几上的座鐘,說:去濟南的票車,十點半還有一趟,正好明天早上到濟南,太緊張。要不,明天早上九點多還有一趟!

鳳珍看老二媳婦不說話,就表示:俺按今天晚上十點半的趕,爭取趕上。趕不上就等明天早上的。

說着,就問老二媳婦:行嗎?

老二媳婦點點頭,又說:行!

老人又把一些須要注意的事情交待了一番,就讓老大陪着她們,送她們到臨城車站再回來。

小道真的難走。路窄,兩旁的蘆葦幾乎合攏,老大走在前面帶路,尚可以露出頭來,兩個小女子就完全被蘆葦掩着了。好在包袱由老大揹着,她們只要用胳膊護住臉,就可以免了葦葉劃傷臉。

老大在前面,開始走的很慢,是爲了照顧小腳的弟媳。一段路以後,感覺到身後兩個女子跟的很緊,也是想着儘量趕時間讓她們坐上十點半的車,老大的腳步就一下子快起來。

走在中間的老二媳婦就跟不上了!

鳳珍跟在最後,有心要扶她一把,怎奈小路太窄,容不得兩個人並行,何況,路兩邊全是沼澤地,不小心掉進沼澤裏更麻煩。

老大疾走一段,就在前面停下來,等一等她們。近了,問一句:沒事吧?

兩個人都回答沒事。其實,老二媳婦的腳已經疼的鑽心。

老二媳婦想硬撐,腳疼卻由不得自己。再走幾步,她自己已經忍不住停下來,站一站,緩緩腳的痛。看見前面的兩個人都站住了,鳳珍不忍了,一步跨到老二媳婦前面,弓了身,說:弟妹,來,我揹你!

老二媳婦自然不肯。老大走回幾步,內心裏權衡再三,也勸老二媳婦。

鳳珍說:你不讓背,明天早上也走不到!

這句話起了作用,老二媳婦乖乖地趴到了鳳珍的背上。

背上有一個人了,就更顯得腳下的路起伏坎坷了,鳳珍的腳步也零亂起來。

好在不久,他們就走出了沼澤地,來到硬地上,路也寬許多,兩旁蘆葦也漸少。

鳳珍背上雖然揹着人,但是,也沒有讓匆匆走在前面的老大拉下。

老二媳婦幾次要下來自己走,都被鳳珍阻止了。

終於看見前面黑咕隆咚的建築了!

老大說:你們且慢慢走,我緊走幾步,能趕上十點半的車,我給你們先把票買了。不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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