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君不知從何時起,陷入了懵懂愛情的泥淖,一天見不到長卿,心裏就有種說不上來的心慌。
剛一放暑假,市裏的親戚,就要接若君去海邊度假,巧玲心裏不痛快,裝了一回病,若君沒去成。
長卿家,今年種了一畝棉花,一畝花生,四畝玉米,黑孩一人忙不過來,長卿頂了大半個勞力,虛歲剛十四的小夥子,無論是鋤草、打藥、澆地、施肥;還是掰花茬子、掐尖、丟六六粉,都有模有樣,一身古銅色的肌肉,咋看咋像個莊稼人。
康大廚,十三年前,就把地賣給了磚窯廠,爲此康老爺子,還曾狠狠地訓罵了他一頓,說他是個忘本的人,遲早會遭報應。
康大廚,現在過着解放前地主老爺般的生活,遛鳥,養魚,搓麻將,客如雲酒樓前年也盤給了副縣長白如海的小舅子“孬孩”;康大老爺,現在有的是錢,還能受那份低頭哈腰,忙裏忙外的罪?
若君三天兩頭往長卿家跑,長卿卻一天到晚不在家,不是在西地剋棉鈴蟲打藥,就是在北地玉米地裏薅草澆地,若君還真是個小能人,三打聽,兩打聽,就找到了長卿家的三塊地。
生在農村的若君,長這麼大,竟沒下過地幹過活,看見長卿,在開滿粉紅,雪白的花叢中時隱時現,她還以爲他們家,種的是什麼鮮花果木類的植物。
長卿,聽見熟悉的聲音在喊他,慌忙將露着肚皮的上衣掖了掖,大步來到地頭,看着若君一臉的細汗,又聞到了她身上的淡淡奶香,曬黑了的臉,變成了紫銅色。
若君見到長卿,心裏那隻砰砰跳的小鹿,安靜了下來,她問長卿在幹嘛?長卿捏了一條綠底黑點的蟲子,在她面前搖了搖,一臉壞笑着說了句:“怕不怕!”
沒想到,若君膽子那麼大,一巴掌從長卿手指裏拍了下去,穿着白襪的黑皮鞋,只一下,就踩了個稀碎。
長卿望着若君白色粉格的裙襬下,那雙似白藕的腿,出了神……
“長卿,看這是啥!”
長卿的脖子裏,掉進了一隻棉鈴蟲!
倆人,在開滿鮮花的棉花地裏,打起了“蟲”仗!
……
康老爺,聽巧玲說若君三天兩頭往外跑,回來時不是一身土,就是一身汗,感覺不太對勁,掃聽了一下,才發現,他的金鳳凰,這是要飛到別人呀!這還得了!
起初,他沒太在意,若君和長卿,也算是親戚,兩個孩子也小,不會有啥事,沒想到轉眼間,兩人快到了情竇初開的年齡,再不管管,恐怕要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