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嗣同殉難之:童年心理分析

譚嗣同家庭環境的一個明顯特點是慈父嚴母

父親是湖北巡撫,晚清重臣,爲官清廉,體恤民生;

母親是典型的中國傳統母親的形象賢惠、勤勞、質樸,

丈夫官居四品她依然穿補丁而且是多重補丁衣服,勤於勞作,養了很多孩子,屬於背上背一個,手上還拉扯着一個的那種。

教育子女方面:

譚嗣同的母親要求非常嚴格,在孩子們面前,她正襟危坐、不苟言笑,一旦孩子有什麼“不肖等過失”,馬上棍棒伺候。

慈父嚴母,這樣的家庭環境會給譚嗣同的心理發展帶來什麼影響?

柔軟:

父親太仁慈,母親的性格比較強硬,那麼男孩往往會形成一種帶點柔軟的性格特點,反正不會成爲一看就很陽剛的男性。

因爲男孩主要是以父親爲榜樣成爲男人的,而仁慈的父親身上缺少作爲男人的陽剛的一面,所以這種家庭裏的男孩,往往有點柔軟。

孤苦:

孩子心理發展過程中,母愛是決定其健康與否的最爲關鍵的一個因素。

譚嗣同從母親那裏得到的愛,顯然過度不滿足。

母親雖然很善良很賢惠很勤勞,但她顯然不知道怎麼跟孩子建立親密健康的關係,不知道怎麼給孩子孩子需要的愛。

孩子以後非常有可能像她一樣地勤勞善良,但卻會始終不知道母愛是什麼樣子,始終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愛,得不到那種充滿母性的愛,得不到媽媽對孩子的那種無條件的關懷、理解和支持。

譚嗣同的母親所給的,是嚴格的教育,顯然不是嬰幼兒時期孩子真正需要的愛。

渴望而得不到,這樣的孩子在內心裏是孤苦的。

譚嗣同的心理就符合這個特點,而且這是譚嗣同身上最爲明顯的一個特點,是基本的一個性格特點,其影響無處不在,他的一生,身上始終都帶了這個性格特點。

這是比較表層的心理,更深層的地方,他其實是能得到愛的滋養的。

父親比較慈善,他能給孩子傳遞一種慈父式的愛母親雖然非常嚴厲。

但是這種嚴厲背後是對孩子深層的愛,是教子有方的嚴厲,不是拿孩子出氣式的那種嚴厲。

這種嚴厲有一個特點,孩子內心深層其實能接收到母親對自己的愛,即使在棍棒伺候的時候,也是皮肉疼心不疼。

因此在內心深層,這種愛是很健康的。

這就是爲什麼,譚嗣同的心理孤苦而不病態,雖然有苦相,但是在看照片和閱讀有關他的傳記的時候,我們還是能感覺到他總體上是一個很健康很有愛心,不帶破壞性不病態的人

可以看出一個特點,偏向於愁苦、不快樂的形容詞,遠遠多於健康快樂

的形容詞。

這正好是譚嗣同童年心理的一個最基本特徵:孤苦。

另外兩個更爲重要的原因,導致了他孤苦的加劇。

敏感的天性:

譚嗣同是一個天性非常敏感的人。

心理學上所謂天性過於敏感的人,是指那些心靈反應過於靈敏,能靈敏地感受到周圍人、甚至周圍世界的情緒、感受的人。

譚嗣同的心靈很符合這種特點。具體表現

“往八九歲時,讀書京師宣武城南,塾師爲大興韓蓀農先生,餘伯兄、仲兄鹹在焉。地絕蕭曠,巷無居人,屋二三椽,精潔乏纖塵,後臨荒野,曰南下窪。廣週數十里,葦塘麥隴,平遠若未始有極。西山晚晴,翠色照地,堆諜隱然高下,不絕如帶,又如去雁橫列,霏微天末。城中鮮隙地,民閒埋葬,舉歸於此。蓬顆累累,坑谷皆滿,至不可容,則疊痊於上。甚且掘其無主者,委骸草莽,狸礆助虐,穿家以嬉,鐲骸如瓜,轉徙道路。加北俗多忌,膺棺中野……洞開,故城南人少而多鬼”。

譚嗣同,城南思舊銘並敘:

“餘夜讀,聞白楊號風,閒雜鬼嘯。大恐,往奔兩兄,則皆撫慰而呵煦之”

“嬉戲階下,兄適他去,四顧孑然,情不可已,遂嗽傲以哭,'

十二歲時,課堂上,當讀到`舊落狐狸眠家上,夜歸兒女笑燈前”之句時,譚嗣同禁不止硬嚥不能成誦。塾師驚問其故,他又不知從何說起。

從這些充滿鬼氣的文字可以看出,他從小能感受到一些我們普通人很難感受到的心境。

本來就這麼敏感,加之他小時候居住和上學的地方還比較特別,宣武城南,“處荒蕪之境,居獸走鬼出之地”。

特殊的環境會讓他更加容易感受到特殊的氣氛。

有心理學研究發現,所謂的“鬼”,其實是一些消極情緒的象徵。如“孤魂野鬼”,多指的是孤獨抑鬱愁苦等消極情緒。

天性敏感能感受到這種東西的人,很容易把這些消極情緒染到自己身上,誤以爲是自己的情緒,得不到處理,他們會永遠揹負。

以上那些充滿鬼氣的文字,是譚嗣同的中年自述,由此可以看出,譚嗣同是一生揹負了這樣的情緒感受的。

喪親之痛:

譚嗣同很早就接觸了死亡。12歲的時候京師鬧瘟疫,譚嗣同的母親、長兄、仲姊五日內相繼而亡,他自己也昏死了三天—只是後來又奇蹟般地復活了。

這對譚嗣同而言是個很重要而又很具有代表性的事件。

他自己後來回憶這段經歷的時候也發了一個感慨“少更多難,五日三喪”。

譚嗣同,天性敏感,又不幸碰上這樣大的災難,這無疑會成爲一個巨大的心理創傷,加劇他內心的孤獨和痛苦。

理解這一點,有助於我們理解爲什麼他後來會發出那樣的感嘆“吾自少壯,偏遭綱倫之厄,涵泳其苦,殆非生人所能任受,瀕死累矣”。這是切身

的真實感受。

孤苦對以後生活的影響:

心理學研究發現,如果一個人的內心積聚了大量的痛苦,而且得不到恰當的處理,那麼他的一生都將過得非常苦。

譚嗣同以後的人生的確是一直受着孤苦的折磨的,他試圖通過墨家佛家等更高的精神修養來獲得超越和解脫,但其實始終都沒能完全擺脫。

而且這種努力本身也能說明他內心正承受着痛苦。

心太敏感,他能感受到內心的痛苦,也能感受到來自世間衆生的苦,這可能也是他刻苦鑽研佛學的一大動力。

他的生命很短暫,而且幾乎一生都被籠罩在死亡的氣息裏,12歲母親、長兄、仲姊死了,24歲的時候仲兄二哥死了,33歲的時候他自己死了。

我們沒有理由不懷疑,他的英年早逝,多少不受內心痛苦的影響。

由“鄭玉虎:《譚嗣同心理分析》,北京林業大學,碩士學位論文”一文片段整理

結合鄭爽一事,很多媒體都在討論鄭爽父母教育,小時候父母的影響教育跟性格有很大關聯,希望長大後,認清身上有不好的習慣是來自這些時,能夠跳出來,救自己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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