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是特別小心翼翼,生怕說錯話被他責怪似的

「我忽然發現……」他慢慢開口,爾雅的臉龐仍帶著微笑。「你好像比較不怕我了。」

以往,每當有他在的場合,她總是特別小心翼翼,生怕說錯話被他責怪似的。讓他不禁懷疑,在「寶如電通」的主管階級裏,他是以理性平和而聞名的,難道現在改了?

蔚蔚勉強扯了下嘴角。

態度改了,是因爲心已涼了。以前怕他覺得她不馴善,不乖巧,不溫柔,不能幹,因此,在他面前,言行謹慎到近乎吹毛求疵,像是一個女人對待她的情人一樣,只想表現出最好的一面。差別只在於,他從來不知道她的心情。

這幾日的潛思,她終於讓自己接受了一個事實:他身旁的位置,輪不到她。既然已明知不可能,即使張行恩覺得她不夠美、不夠好,又有什麼差別呢?

「慶生會那天,你也會去嗎?」她垂望著扭絞的手指。

「所有高級主管都非到不可。」

「經理……你也會帶你的女朋友一起去嗎?」

「女——噢,是的。」他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池淨是他的護身符,用來阻擋其他熱心於作媒的股東,效果絕佳,當然非帶去不可。

「那……我也會去。」她朝他迅速的笑了一下,又低下頭。

張行恩一時之間有些搞不懂她話中的邏輯關係。

「那就好。」他看了看錶。「我該走了。」

「不留下來喫飯?」她輕問,神態帶著一份楚楚可憐。

張行恩胸口一緊,有種說不出來的異樣感。

「我忘了打電話通知家裏,所以母親應該做了我的飯,最好回去喫。」他的嘴角仍掛著微笑。

家,母親,晚餐。聽起來就很溫暖。

她勉強自己迴應他溫柔的笑。

「那就不留你了。世界上,不會再有任何餐點,比母親親手做的飯菜好喫。」

不知爲什麼,她說著這句話的表情,讓他感覺到無比悲傷。

張行恩深深注視她。

他替她拉起垂落在地上的被單,似乎想說些什麼,卻終究沒開口。

「再見。」

「再見,不送你了。」

直到他離去良久,空氣中,屬於「張行恩」的味道慢慢淡去,她才乍然想起自兩人相識以來,這是他們第一次在非公務的場合,私下獨處。她拉起被單,將臉容埋進他碰觸過的部分。心中,有一種很酸楚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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