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亭畫壁”的故事


【典源】 唐·薛用弱 《集異記》 卷二:“開元中,詩人王昌嶺、高適、王渙之齊名。時風塵未偶,而遊處略同。一日天寒微雪,三詩人共詣旗亭,貰酒小飲。忽有梨園伶官十數人登樓會燕。三詩人因避席隈映,擁爐火以觀焉。俄有妙妓四輩,尋續而至,奢華豔曳,都冶頗極。旋則奏樂,皆當時之名部也。昌齡等私相約曰:‘我輩各擅詩名,每不自定其甲乙,今者可以密觀諸伶所謳,若詩入歌詞之多者,則爲優矣。’俄而一伶拊節而唱,乃曰:‘寒雨連江夜入吳,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昌齡則引手畫壁曰:‘一絕句。’尋又一伶謳之曰:‘開篋淚沾臆,見君前日書。夜臺何寂寞,’猶是子云居。’適則引手畫壁曰:‘一絕句。’尋又一伶謳曰:‘奉帚平明金殿開,強將團扇共徘徊。玉顏不及寒鴉色,猶帶昭陽日影來。’昌齡則又引手畫壁曰:‘二絕句。’渙之自以得名已久,因謂諸人曰:‘此輩皆潦倒樂官,所喟皆《巴人》、《下俚》之詞耳,豈《陽春》、《白雪》之曲,俗物敢近哉!’因指諸妓之中最佳者,曰:‘待此子所唱,如非我詩,吾即終身不敢與子爭衡矣。脫是吾詩,子等當須列拜牀下,奉吾爲師。’因歡笑而俟之。須臾,次至雙鬟發聲,則曰:‘黃沙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 春風不度玉門關。”渙之即(ye)歈二子曰:‘田舍奴,我豈妄哉?’因大諧笑。”

【今譯】 唐代開元年間,詩人王昌齡、高適、王之渙 (一作“渙之”) 交誼深厚,文壇齊名。一日天寒微雪,三人至酒樓小酌。當時恰逢衆藝人在此聚飲演唱,於是相約,藝人演唱誰的詩作多,則誰的詩作爲優。前三位藝人分別演唱了王昌齡的兩首,高適的一首,王、高二人分別在牆壁上畫了記號。王之渙認爲自己成名已久,不服,言稱前三人乃潦倒樂伎,所唱並不高雅。他指藝人中最佳者,打賭說如此人不演唱他的詩,就終身不敢與王、高二人爭高下; 如演唱他的詩,則王、高二人須下拜而奉他爲師。片刻,果然此人演唱了王之渙的《涼州詞》。王之渙因此揶揄二人,三人一齊歡笑。

後以“旗亭畫壁”比喻評論詩人的高下,也用以比喻詩人聚會賽詩。

清.王士禎《三月晦日》詩:“新詩樂府誰多少,鬥取旗亭畫壁來。”

[通俗故事版]

話說有一天,高適、王昌齡、王之渙,三個好朋友一起來到了京城最有名的旗亭酒館,飲酒賦詩、高談闊論,好不快活!就在一陣觥籌交錯、推杯換盞之後,開始商量那件挺爲難的事兒了:誰買單?

一提到這個問題,三個人就僵住了,氣氛有點兒尷尬了。

就在這個時候呢,一陣香風拂過,嫋嫋婷婷,走上樓來一羣脂濃粉豔的歌女,進了隔壁包間兒。並且要了酒菜,一邊喫喝一邊彈唱。

於是王昌齡就提議說:“這樣吧,她們等下唱的歌兒裏面肯定有我們的作品,今天我們就打個賭,以這幾位美人兒的歌聲一決勝負。誰的詩被唱的最多誰就贏,輸了的人請客。”

詩歌詩歌,詩是用來唱的,是可以入曲來唱的。其實也就相當於現在的歌詞。所以詩人的詩往往都被歌女們拿去彈唱,才見證它的流行度。

三人一拍即合,都表示同意。於是開始側耳傾聽,就聽得有一個歌女先唱起來了,

寒雨連江夜入吳,

平明送客楚山孤。

洛陽親友如相問,

一片冰心在玉壺。

這首詩是王昌齡的《芙蓉樓送辛漸》。所以王昌齡當時就樂了,用手指頭在牆壁上劃了一道。說‘’第一首是我的”。

接着,第二個歌女也唱起來。

開篋(qie)淚沾臆,

見君前日書。

夜臺何寂寞,

猶是子云居。

這是高適的詩句。所以高適呢,也趕緊劃了一道槓。

那王之渙坐不住了,總共三個人,兩個人的詩都唱過了,第三個該自己的了吧,王之渙的小心肝是撲通撲通亂跳,然後聽着第三位歌女開口唱了:

奉帚平明金殿開,

且將團扇共徘徊。

玉顏不及寒鴉色,

猶帶昭陽日影來。

這一首《長信宮詞》還是王昌齡的,王昌齡手指在牆上又一劃,兩條槓了。

已經唱完三首了,王昌齡佔了兩首,高適佔了一首,勝敗已分。可是王之渙不服氣呀,急中生智,就指着隔壁最漂亮的一個美人兒說:“那些女子都是庸脂俗粉,只會唱下里巴人。等一下你倆聽聽這位花魁唱的,她肯定會唱我的詩,她長那麼漂亮,她的品味一定高。如果她還不唱我的詩,我就認輸。”,然後等啊等,終於等到這位美女開唱了,唱的什麼呢?

黃河遠上白雲間,

一片孤城萬仞山。

羌笛何須怨楊柳,

春風不度玉門關。

王之渙是長鬆了一口氣啊!三個人也都一起縱聲大笑。笑聲驚動了唱得正高興的這些歌女們。歌女們一臉茫然。然後三個人趕緊說明原故。歌女們一聽,我們唱的都是你們的作品啊!這是真神下凡了呀!於是就紛紛過來打招呼,要請三位大詩人喝酒。這正中三人下懷呀,有酒喝,有歌聽,有美人兒相伴,還不用自己買單,多好的事兒啊!於是就一直喝到大半夜。


[搞笑調侃版]

唐朝時,有三個卡拉OK發燒友,王昌齡,高適和王之渙,手牽手去夜總會:老鐵們,咱們說好了,到了夜總會,妹子唱誰的歌詞多,誰就是今晚的贏家,OK?

OK,三個人到了夜總會,就見出來個小妹,唱道:寒雨連江夜入吳,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

王昌齡樂了:這是我的歌詞,得一分。

第二個妹子出場,唱道:開篋淚沾臆,見君前日書。夜臺何寂寞,猶是子云居。

高適樂了:哈哈哈,這是我的歌詞,得一分。

第三個妹子出場,唱道:奉帚平明金殿開,且將團扇共徘徊。玉顏不及寒鴉色,猶帶昭陽日影來。

王昌齡大喜:這又是我的歌詞,哈哈哈,我得兩分了。

然後王昌齡和高適,轉向王之渙:小渙,你死定了,喫屎去吧。

王之渙急了,一指臺上最漂亮的妹子:看好了,最漂亮的妹子唱的一定是我的歌詞,如果不是,我就剁下你們倆的手,讓你們這輩子也別寫了。

最漂亮的妹子出場,唱道: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正是王之渙的歌詞。

當下三人鼓掌大笑。

聽到笑聲,夜總會老闆怒了:誰呀這是,砸場子來了是吧?夥計們操傢伙,砸癟這仨狗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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