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不是人人喜歡二月
陰晴不定，忽冷忽熱
鬧時，一個勁兒地解人的扣子
還特別愛哭
雨水，撐破河的胸脯
想掀翻我的紙船
二
水漲船高。河灘的石頭
回到水裏。桃花回到桃花塢
燕子，在外浪了一年
池畔的柳，傷口長出新痂
深入水底的部分作餌
水底多是我口渴投擲的石子
三
圈在園子的梅，今年開得特別歡
尤其是白的，夾在粉的和黃的中間
像山脊未化的殘雪
四
想像自己回到家鄉
牽牛走過石拱橋
看橋下流水衝不走的剪影
後腦勺扎一個小辮
人們喚我丫頭
我朝他們吐出四野蒼翠的口水
五
躺在牀上，聽四水歸堂的雨聲
遠方傳來你的小咳嗽
像打落的梅花濺在泥裏
我暈血，也對花粉過敏
我怕南風起，怕她掀我的衣袂
烙在小腹的梅花，不想讓你看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