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新街甲一號與崑崙奴》:唐人故事

有關鍵情節透露

喫完了羊肉她告退,回自己房裏做畫去了。此女風雅如是,是何家閨秀耶?她是電影院畫廣告牌兒的。和我一樣,是無親無故的一條光桿兒。本小生志向不凡,官居何職抑襲何爵耶?我是豆製品廠磨豆漿的。我比她還不如,她還上了幾年美專,鄙人只是個熟練工,除了開閘放水泡豆子,合電門開鋼磨磨豆漿,大約並無什麼可吹噓的。那一天她走以後,我站在窗前,只見窗外銀花飛舞,天地同色,就想到一千多年前,王二在雪地賣狗肉湯時,也是如此的寂寞而淒涼。

——王小波《立新街甲一號與崑崙奴》

王小波把一些唐代的故事傳說改寫擴寫,開啓了唐人故事系列。

這應該是早期作品,《萬壽寺》、《紅拂夜奔》等長篇小說,大概都源於此。在看過長篇後再看這些短篇,能看到作者最初的設想與之後長篇的差異,故事情節與思想表達上,長篇的確更加成熟也更加耐讀。

在《立新街甲一號與崑崙奴》的故事中,古代與現代兩線並行,現代王二和小胡住在立新街甲一號的破房子裏,王二是豆腐廠的熟練工,古代王二住在更加破舊的房子裏,冬天賣狗肉湯,春天賣陽春麪餬口。

一千年前後的兩個王二,都面臨着一無所有的困窘情況。

我喜歡王二清楚地認識到自己只是個熟練工,就像我也只是個熟練的打雜工,可是王二不止是個熟練工,平行宇宙中若干個王二都從熟練工開始,有的考了大學,有的成爲大學老師,有的出國留學,有的成爲藝術家,有的寫詩寫文章,這讓我非常羨慕。#讀書有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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