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過酉水

   




  夜深了,這個世界的喧囂漸漸安靜下去了。我橫過已經變得空曠的街路,想下到酉水邊,走河中的跳巖過河。

  仲春晴夜的風柔柔地吹着。幽暗的酉水水面倒映着銀白或金黃的河岸街燈或對岸人家的燈光,光芒細碎,晃躍不定。下游大概二三十米遠的跳巖處傳來了嘩嘩嘩的水聲,隨着飄忽的夜風,這水聲時大時小,時遠時近。順着聲音看去,幾百米遠的橫跨酉水的勝藍橋上的一排紅色中國結燈的紅光投落到酉水裏,使視線能見到一片模糊的紅色,讓夜深時的酉水竟然沾染上了些許熱烈的情緒!

  我又來到白日裏熟悉的酉水跳巖處。酉水在此段已由東而南再折而向西,水流是弧形的靠近北岸的。人從北岸處踏上跳巖,酉水河水水響就在你的身邊了!前些日子,由於多風多雨,河水水量已經顯著增大,故你一下子就能聽到極響亮的水聲。在夜色暗淡的光影裏,你可以看到眼前一排跳巖下端銀白的水花,一直延伸到靠近酉水南岸的岸邊。若是白天,這些水花極白,似若浮起的一溜潔白的浮雪。

  現在,踏着一蹲蹲的巨石跳巖,酉水就在你的腳下。你可以慢慢地一步步踏過去。你可以安安靜靜地享受夜中酉水的聲色。你可以回顧冬日水枯時的酉水的清冷,你也可以想象夏季時酉水洪水的肆虐⋯現在,你則可以自豪地站在酉水的中流,讓不同季節的酉水聲色情景成爲你的擁有!

  人過酉水中流,酉水響亮的水聲漸遠,就如兒時走山路過山澗,嘩嘩嘩的水響隨你的遠去逐漸變小;待你爬上山坡,翻過岡嶺,山溪水響便離你遠去!

  一一夜深過酉水,讓你又再次回到難以忘懷的悠悠少年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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