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娶姐姐”與瀋陽索家墳的傳說

北京西直門橋北邊,有個地名叫“索家墳”,過去曾是清初康熙四大輔臣之首索尼(因其家中排行老三,瀋陽人管他叫“索三”或“索山”)的墓地。無獨有偶,在瀋陽北陵的東邊,過去有一座墳墓,也叫“索家墳”。

據老一輩人回憶,當年這個墳地規模較大,墳上有大樹,墳前有石碑,四周有假山,現已蕩然無存了。那麼,這臨近昭陵的索家墳埋葬的又是何人呢?這涉及一個與康熙皇帝婚事密切相關的傳說。

傳說,康熙小時候當皇子的時候,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姐姐,年齡僅僅比康熙大幾個月。康熙小時候整天和姐姐在一起讀書玩耍,寸步不離。這個皇姐每天清早起來都要親自過來給小康熙梳頭。時間長了,就成了習慣,他的那條辮子除了姐姐,別人誰也不許動。在那麼多的兄弟姐妹裏,小姐倆兒的關係最近,感情最好。

一天,兩個孩子在花園裏玩耍,小康熙望着湖水裏姐姐的倒影,突然發現一隻蝴蝶落在姐姐的頭髮上,伸手去抓,蝴蝶飛了,手卻抓住了姐姐的頭髮,姐姐回身朝弟弟一笑。他替姐姐理了理被抓亂的頭髮,坐在姐姐身邊說:“姐姐你太美了。”

姐姐對着弟弟笑着說:“等你將來當皇帝,娶個皇后一定是天下最美的。”小康熙說:“什麼皇后我也不要,我只要姐姐。姐姐纔是天下最漂亮的。”姐姐說:“別淨說傻話,哪有弟弟跟姐姐過一輩子的。”小康熙搖晃着姐姐的手,說:“我不,等我當了皇帝一定把姐姐娶過來當皇后。”姐姐漲紅着臉,說:“哪有弟弟娶姐姐的?”小康熙倔強地說,“我就要娶,我就要娶姐姐!”

1661年,順治皇帝突然去世,年僅8歲的康熙登基即位。當時鰲拜權傾朝野,孝莊太皇太后一琢磨,得想個法子遏制鰲拜勢力纔行,於是她想到了聯姻。老太后試探着問康熙:“給你選個皇后,你想要什麼樣的?”康熙立刻回答說:“我想讓姐姐當皇后!”

孝莊太后也深知康熙與其姐姐之好,雖然那時的滿族人對於近親婚姻還沒有太多禁忌,但姐弟通婚也肯定讓天下產生非議,何況這樣也達不到政治聯姻的目的。不過,康熙不達目的不罷休的脾氣,她也是知道的。這該如何是好?這時,她想到了鰲拜的政治對手、老臣索尼,趕緊讓他給出出主意。

大臣索尼是很有政治頭腦的人。他聽完孝莊太后的想法後,沉思片刻說:“太后,請不必爲此等小事發愁,臣倒有個對策:公主德符厚載,知書達禮,是皇后的最佳人選。您老人家須忍痛割愛將公主寄養在臣的府中,對外以臣的孫女相稱,待數年之後再從臣府將公主娶回。這樣即符皇帝的心願,又可掩人耳目不失皇家體面,不知太后意下如何?”

孝莊太后一聽,此計神妙,既滿足了小皇帝願望,又籠絡、提升了索尼的政治勢力,對鰲拜形成牽制,可謂是兩全其美。於是祕密將此事交與索尼辦理。

康熙登基以後,衆臣紛紛勸其選妃,他統統拒絕。待到他11歲時,大臣索尼祕密奏本:“萬歲,登基不能沒有皇妃,臣遵照太皇太后的囑託,一直在府中妥善照料公主,如今萬事俱備,萬歲可擇良辰吉日成其大婚,防備外人議論,便說是老臣的孫女。”

康熙聽罷大喜,選了良辰吉日,派龍車鳳輦將姐姐接進宮中,立爲正宮娘娘,這就是孝誠仁皇后。朝廷內大臣並不知真相,只知皇上娶了索尼的孫女。老宮人中流傳的“龍鳳配一家”說的就是這個故事。

後來,索尼第三子、孝誠仁皇后的叔父索額圖,因參與皇太子之爭先被幽禁後被賜死。據傳說,這次事件中,索額圖的弟弟透露了“康熙娶姐姐”的真相,康熙皇帝大怒,就下密旨把索額圖的弟弟發配到盛京處斬。索額圖的弟弟被他的家人在昭陵附近找個地方埋了,這樣在瀋陽就有了一個“索家墳”。後來有宮人散入民間後,才把這件事傳出來。

這個故事傳說,與正史記載的一些時間、地點、人物,也有吻合之處。

其一,孝誠仁皇后(出生於1654年2月3日)比康熙皇帝(1654年5月4日)大幾個月,而康熙有個同父異母的姐姐也是比他大幾個月,但史料記載她“順治十五年三月殤”,也就是康熙5歲時,她“失蹤了”,如果傳說爲真,那麼可能是在檔案中被“殤”掉了。

其二,康熙一生有數十位妃子,但孝誠仁皇后纔是康熙的最愛。康熙十三年(1674年),孝誠仁皇后因產子難產,她爲康熙留下剛剛出的胤礽,就撒手西歸,年僅有21歲。赫舍里氏去世後,康熙幾乎每天都要去皇后的梓宮哀悼,即使是政事繁忙,也會定時去悼念亡妻。在孝誠仁皇后死後的一年內,康熙從未召喚過任何一位妃子,他一直獨身居住在養心殿內。康熙親制孝誠仁皇后冊文,並在冊文中稱讚皇后賢德以及自己對髮妻的無盡思念。赫舍里氏逝世的第二年,康熙便打破常規,冊立不到兩歲的胤礽爲皇太子。

康熙皇帝爲什麼與赫舍里氏感情這麼深?原因在於兩人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這可能是最好的解釋,在皇宮深宅,只有姐弟之間纔有這個童年玩伴條件。

其三,清朝皇帝近親結婚已經有先例。就拿順治皇帝來說,孝莊文皇后也就是順治帝的生母,將自己蒙古的兩個侄女嫁給了順治帝。順治帝所娶的這兩位妻子,一個被封爲皇后,另一個被封爲淑慧妃,這兩位女子都是順治帝親舅舅的女兒,所以按輩分算,她們都是順治的表妹。康熙皇帝后來娶佟國維女兒也就是自己的表妹爲妻,她就是孝懿仁皇后;孝懿仁皇后的一個妹妹也嫁給了康熙帝,後被尊爲惇怡皇貴妃。所以佟國維既是康熙的岳父也是康熙的舅舅。

其四,關於瀋陽北陵附近的“索家墳”,目前還沒有比這個傳說更合理的說法。

其五,關於“康熙娶姐姐”和瀋陽索家墳的傳說,在瀋陽地區老輩人中流傳較廣,《中國民間文學集成遼寧卷》的“皇姑資料本”和“大東資料本”中均有收錄,情節是大同小異。


參考資料:

《清史稿》

《聖祖仁皇帝實錄》

《中國民間文學集成遼寧卷·皇姑資料本》

《中國民間文學集成遼寧卷·大東資料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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