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封信(光头)

亲爱的朋友,

  祝好!不知不觉,已是二月下旬,再过几天就要出考研成绩了。前几日和高中朋友一同吃饭,她结了婚,我剃了光头,我们都有了很大的变化。

  其实很早之前就有剃头的想法,不过一直没有勇气去做,一是知道自己五官不好看,二是觉得自己不够瘦,例如先前跟剃了光头的同事说起这件事,他说等你瘦了再剃吧。但我又想,任何事情都要等待,会不会永远觉得自己不好看,永远觉得自己胖,于是永远不会去剃头,所以一时冲动就剃了光头。理发师好几次问我真的确定吗,我说是的,于是头发掉落,镜中的自己看上去格外陌生。我自然是不习惯光头的自己,看久了好像还行,但是看到打球照片上的自己,白到发光的头,五官黯然,像个怪物,难以直视,一时心生退意,短时间内不想去打球了。

  我是如此地灰心丧气,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光头,还有自己的打球水平,似乎毫无进步。我羡慕他人行云流水的动作,羡慕他人接球,传球,扣球都做得很好,羡慕他人能够反应较快地救球,处理,羡慕他人的高水平,激烈的来回对抗。

  从图书馆里借了一本书,讲运动与哲学的关系,书中引用萨特在《存在与虚无》中提到人类存在可能是如何痛苦:我们对于自己永远是一个疑问。因为我们是自由的,所以我们从根本上是含糊不清的。我们无法动摇自由。在生命中,从没有一个瞬间我们可以说:现在我是完美的(用萨特的话说,只是“存在着”)。但体育运动却给我们一个在短时间内成为具体的某物的机会,像抓住一个东西一样攫住自己,说出:“我现在是这样”。萨特写道:“游戏的第一规则是人们本身。他的目标,他通过运动……或游戏想达成的事,是获得自己的某种存在形式。”排球之于我来说正是一场游戏,是一个可以明确自我,明确目标,明确规则的游戏,当我在打球的时候,我会忘记排球之外的世界。但或许,它已不再是如此单纯的运动了。因为排球,认识了许多新的朋友,然而遇到了大哥和海王小哥,因此开始变味。有段时间甚至分不清楚,自己是想打排球,还是想见到某人,自己也变得奇奇怪怪,不再是自己了。

  《全职猎人》里,小杰两个月内被禁止使用念,于是带上红色的指环,用于警戒自己。我想,或许我也应该短暂地告别排球场,只是为了更好地归来。例如一月份脚崴了,一个多月没能打球,于是格外期待初五初六打球,竟然发挥地也还不错,脚步和意识有所进步,竟然接起来了几个吊球。因此今日我决定,两个月不上场打球。在这段时间里,依然可以自己练习垫球,传球,要每天跑步,减肥,并增强体能训练。小杰看着手上的红线警戒自己,而我将会看着自己的光头警戒自己,要每天好好吃饭,好好运动,然后期待自己的回归。

  祝一切都好!

  二月二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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